“陛下谬赞了。”郁阙回道。
皇帝真真是欢喜。
听闻皇后天人之姿,却极少允许皇帝踏入凤栖宫,时常将他拒之门外,不论皇帝如何掏心掏肺,皇后也无动于衷。
郁阙:“皇帝既深爱皇后,为何不放她自由?禁锢身边,伤人伤己。”
萧默给她倒酒:“不是天底下所有人都如夫人一般不贪慕荣华富贵,或许她贪恋皇后之位,只是又不能放下身段,最后只能自行画地为牢。”
郁阙揶揄“这是帝后之间的事,你又知晓了?”
萧默失笑:“我还是知晓一些的。”
“你是局外人,你不知晓。”
萧默:“好,那我便不知晓。”
萧默冲着她眨眼:“横竖我现在都听夫人的。”
郁阙:“......”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叫人哭笑不得。
“子深,你们二人在说什么悄悄话?”长公主拿着酒杯坐过来,“夫人。”
郁阙微微颔首:“长公主。”
她便是一切的始作俑者,派了流心来想府杀她,萧默还包庇她。
“夫人如此心灵手巧,作画了得,制香也了得,我几次三番邀你来我长公主府,夫人却屡次不给面子,这一回我当面邀请你,明日来我府邸,教我制香可好?”
郁阙一时想不出什么法子拒绝、
此时宫女进来传膳,手忙脚乱,一大碗汤羹没端稳当。
“当心,子深。”明月长公主先人一步,伸手挡住了宫女。
汤羹还是撒到了萧默身上。
“你怎么做事的?!”长公主起身怒斥道,吓得小宫女跪到地上。
萧默道:“无碍,你不必动怒,不过是湿了袍子。”
元盈凑过来:“还说没事?!我瞧瞧,有没有烫伤?”
皇帝听到这里的动静,立即吩咐传御医,“子深有没有事?快快去后殿休息。”
郁阙想起身跟着去后殿,长公主先她一步跟在萧默身后。
御医检查过后,长公主问:“如何?”
张御医:“回禀长公主,萧相大人无碍,不过是手上烫红了一块。”
长公主转身去外室,吩咐贴身婢女:“将那个犯错的贱婢带到我宫里去,我要亲自责罚。”
郁阙恰好听见,“长公主不必动怒,小惩大诫就好。”
元盈:“你自然不会担心他!你是巴不得他受伤才好!”
此时有宫女捧着衣袍进来,“长公主,这是宁王殿下去寻来的衣袍。”
元盈接过,“也不知合不合身,但总比湿衣裳好。”
说着她就要去内室,郁阙是诧异的,她从前只知长公主、宁王还有萧默三人交情甚好,但方才长公主的举止,长公主对萧默似乎......
宫女:“长公主,萧相夫人在这,还是叫她送去内室给萧相吧......”
元盈神色很差,侧首看了一眼郁阙:“你送进去吧。”
郁阙此时才察觉异样:“长公主,你的手......”
宫女:“呀!长公主的手怎么也烫伤了?!”
元盈养尊处优,玉手纤纤,便是这样一双手的手背上烫了水泡,她方才还只心关心萧默有没有事。
“我无碍,不要声张!”元盈道,“郁氏,你去内室伺候子深将衣裳换下来、”
郁阙抿了抿唇。
“看着我做什么?快去啊。”
郁阙:“是......”
御医已经替萧默上了药。
萧默:“我无碍,这点烫伤算不得什么。”
郁阙:“起身,我替你换衣裳。”
萧默:“你怎么了?”他发觉她闷闷不乐:“我真的无碍,夫人不必这样挂心。”
郁阙暗自试探,“我只是发现,长公主对你特别上心。”
萧默毫不在意,“认识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是如此,前年我与宁王狩猎受伤,她也是大惊小怪。”
郁阙伺候他更完衣裳,两人相携回到宴会。
长公主的手包扎过了,可见烫伤多严重,留意到郁阙的眼神,元盈扯了扯衣袖将受伤的手遮住。
萧默给郁阙倒酒:“夫人喝杯酒压压惊。”
长公主道:“子深,你的手伤着,便不要乱动了。”
郁阙笑了笑道:“长公主对萧相很关切。”又转头对萧默道,“萧相还不知晓吧?方才长公主为了你挡了热汤,护住了你,自己的手却烫了水泡。”
萧默微微诧异,看向元盈,确认郁阙所言都是真事,“臣该死,竟害得长公主受伤。”
元盈:“我无碍,不过是我手脚粗笨,无意弄伤自己罢了,与你无关。”
萧默:“还是命御医每日换药,免得留下疤痕。”
元盈:“本公主没有那么娇贵。”
郁阙:“长公主待萧相真真没话说,自己伤得更重,方才还那么为萧相操心,我这个妾室也自愧不如。”
她这句话,另外两人都沉默了,安静地用膳喝酒。郁阙也拿起酒杯,缓缓饮下,她可以笃定,萧默与元盈之间必定有隐情。
回府的马车上,萧默微微熏醉,闭眸靠在车壁上。
“方才我已经求圣上,等明年开春便调我去江南,圣上应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