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默见她脸色不好,调侃到,“夫人今日战败而归?”
郁阙一脸郁色地找出药箱,从中取了烫伤药膏,正准备擦呢,萧默捏过她的手腕,雪白细的手背红了一片。
“李淑妃她竟敢用热水烫你?”萧默抬眸看向郁阙质问道。
“不是,是我泡茶时不小心伤的。”
今日她与宫女一道泡茶,李淑妃的宫女故意将热水往她手上倒。
“夫人确定要继续赌约么?”萧默看她不是淑妃的对手。
郁阙将手从他掌心抽离,“当然要继续,怎么不继续?否则这一口气怎么咽的下去。明日淑妃可是邀了我听曲。”
“夫人别得不到她赔罪,还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那大人可太小瞧我了,我毕竟是我祖母亲自教养大的。”郁阙看向矮几上的纸页,“大人的字练了这些时日没有进益,知道为什么?”
“为何?”
“大人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郁阙道,说着她伸手,与萧默共同执笔,带着他练字。
一笔一划。
她贴着他的脊背,茶白色衣袍间沁着淡淡茉莉清香,萧默稍一抬眼,便能见她鬓边那一抹珍珠耳坠,雪肌云鬓。
郁阙继续带他练字,在他耳边缓缓道:“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要抓住李淑妃的弱点,便得耐心蛰伏。犹如练字,心浮气躁,怎能成事呢?”、
“所以大人切莫再劝我知难而退。”练完一字,她直起腰身,“好么?”
男人依旧盘坐在矮几前,只是身长如他,脊背早已经在顷刻之间僵硬。
女人的气势,她的神韵,这是超脱了皮相的美,美得人心旷神怡,勾魂夺魄。
他看向她的眼神,透着无与伦比的欣赏,最后只能勾唇一笑,“好。”
郁阙第三回 进紫宸带殿,李淑妃邀众人来比试琴技,第一名的彩头是一套价值不菲的红宝石头面,但有要求,参赛者得用新谱的曲子。
郁阙当场谱了新曲当众弹奏,最后落了个最后一名,因为在场除了夏幻儿无人投票给她。
谈笑间,御书房派太监过来,“淑妃娘娘,陛下命奴才来问娘娘讨要一些熏香,说是上回你送去的那些,闻着凝神静气。”
淑妃立即吩咐婢女去取熏香。
季欢:“淑妃娘娘实在是天下女子的典范,药膳、品茶、制香、谱曲、书画样样出类拔萃,有您侍候在陛下身边,天下百姓也就放心了。哪像是凤栖宫那位常年闭门,人老珠黄了,还自视甚高。要我说皇后的位置也该挪一挪了。”
这话李淑妃听了舒心。
这一点在座各位贵妇都同意,李淑妃不但仙姿绝色,更是才华横溢,连皇帝那么挑剔的人,都能对她频频夸赞。
待宴要散了,郁阙起身要走,李淑妃吩咐:“等等,将曲谱留下。”
郁阙手握曲谱,“既是最末等的曲谱,淑妃为何要臣妇留下?”
李淑妃:“你写曲谱的纸用是宫里的,宫里的东西哪里由得了你随意带走?”
郁阙无法,只能留下曲谱。出宫时夜已深,萧默也方从御书房与皇帝商议完事情。
萧默:“今日没挨冻,也没烫手?倒是比前两日有进益了。”
郁阙心情明显可见的好,“我今日的进益,可远比大人看到的多。”
“那再过几日,李淑妃就会亲自向夫人赔罪了?”
“岂止,若我想,可叫她颜面扫地,圣宠不复。”郁阙自信道。
萧默颇有兴趣:“夫人细细说来。”
“在大人眼里,李淑妃她是个怎样的人?”
“容姿尚可,她擅长药膳、茗茶、制香、书画、诗词,深得陛下的心。”
郁阙莞尔一笑,“两年的时间,一个不学无术之人能学好一样我信,同时精通这几样,恐怕不可能。”
萧默再问,郁阙便不言语了。
品茗、琴赛、制香、书画,淑妃召郁阙进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甚至有时候单独召见她,一直到月中,郁阙感染风寒推脱不进宫,李淑妃甚至派人送了药过来,要她隔日必须进宫一趟,为淑妃制香。
直至月底这日,赌约的最后一日,君王寿辰,宴请群臣,郁阙称病没有随萧默出席。
宴上臣子们献完寿礼,紧接着是后宫妃嫔们,皇帝专宠李淑妃,其他妃嫔也没有刻意邀宠,送的不过是些玉石摆件罢了,皇帝也意兴阑珊,“若皇后能出席朕的寿宴就好了。”
说着望向凤栖宫的方向。
此时李淑妃起身,“陛下看看臣妾送的寿礼。”
皇帝笑道,“好好好,淑妃要送什么物件给朕?”
满殿的人谁不知道李淑妃才华出众、品味非凡,皆翘首以待,看淑妃准备了什么寿礼。
宁王凑在萧默身边,“瞧这架势是要弄出大动静了。”
萧默兴致缺缺,酒壶空了就起身要走。
此时淑妃的婢女当着所有文武大臣的面展开了一幅画。
李淑妃道,“这是臣妾亲手所画,臣妾与陛下去年在行宫的雪景。”
山峦重贴,白雪皑皑,叫人心旷神怡,这画作瞬时就吸引了萧默的注意,不禁驻足仔细品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