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们还化妆?
而且下了台还没地方卸,得等回家才能洗掉。
方橙看看盛夏,再看看盛长沣,忽然笑得肚子疼,说:“你们父女俩挺同步啊,今天都画得跟画报人似的上台庆新年!一个赚钱,一个拿奖,我就给你们鼓掌。”
盛长沣看看女儿的脸,也跟着笑了。
方橙问盛长沣唱一场拿了多少钱,听到他说六百六的时候,牙齿都要笑出来了。
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早,买得到票,一人一张10块钱,小孩5块,花了二十五元,这妥妥全赚回来了,翻倍的赚。
刚刚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买不到票的人在问黑丨市黄牛,开场后市民闻着歌声过来,居然都炒到四十一张了。
城里饭馆多,一家人走到一家小炒店坐下,盛长沣这才从衣服里掏出一个红包给方橙。
红包里夹着一张名片,写着“红灯笼演出经纪人郝金子”,是刚刚那个穴头大哥的名字。
方橙拿着钱,数了数,六百六,上去唱了不到十分钟,这钱真是赚得不身心愉快都不行。
难怪后来年轻人都一窝蜂要往娱乐圈挤,其实这时候,这个圈子也是高收入群体。
盛长沣这种打酱油的,这还是底盘价,后来她看过各种报道,什么歌星走穴两个月赚了二十万,什么笑星走穴买了三套房……这只是开始,后面越来越好赚。
其实来的不是什么金嗓子,多会唱歌的,但观众没见过明星,爱猎奇,想见世面,愿意为此慷慨解囊,看看电视里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这年头这种形式的演出其实还很有争议,出来走穴的多是有单位的,因为工资太低,争相出来赚钱。
但也有人反对,说这些人拿着国家的工资,可以公费医疗,享受低房租,大多数还都是在工作时间外出走穴,用的还是团里的道具,但赚的钱也没有跟单位分,说他们辜负了国家几十年的培养。
所以后来有人不惜辞职离团,也要出来走穴,做个体户,这钱太香了。这种还算有良心的。
但也有那种两边好处都要拿的,走穴赶场子很累,偏远地区条件也不好,吃不好睡不好,回去生病了,要注意请假,还得跟单位报销医疗费。
这几年,报纸上关于这方面的争论不少,方橙看过好几次,吵来吵去,吵多了大家反而接受了。
不过这些还不是最要紧的。
走穴都是像今天这样现场发工资,这里头漏洞更大,偷税漏税,行贿受贿,当地老板给你包个大红包什么的,都是常见现象。
慢慢的也会管,但这种东西本来就很难管,自觉又更难,方橙记得再过十年,那个刘女星就因为这个进去蹲局子了。
想到这里,方橙拿着钱和夏夏说,“夏夏,今天爸爸请你吃炸鸡腿!”
说着招来老板娘,点了个炸鸡腿给夏夏。
夏夏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平时妈妈都说炸的东西不健康,不让她吃,今天的妈妈,好好哦!她好像已经闻到炸鸡腿的味道了。
方橙拿着钱,又看向盛长沣,笑眯眯问他:“去广州,没少去歌舞厅哦?”
盛长沣正在喝水,闻言呛了一口,咳个不停,看看她这笑里藏刀的模样。
盛夏从妈妈身上滑下去,跑到爸爸身边,垫着脚尖给他顺背,“爸爸怎么喝水的?下次喝水不说话,说话不喝水!”
幼儿园的小朋友呛到了,老师就会说,怎么喝水的!
盛长沣顺回了气,拿纸巾擦擦嘴,“想多了。”
就去过两次,去见见世面。现在广州时兴去歌舞厅唱歌,去了那里跑货,一群人就说去听歌,都是应酬,也不能不去。
歌舞厅里唱的都是粤语歌,香港那边流行什么,就唱什么,盛长沣乐感好,学的也快。
两次?方橙白了他一眼,“那你去跑货真是委屈你了,你应该去当歌星啊!”
盛长沣又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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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元旦,已经算临近年底了,像方橙这种搞个体的变得更忙,像李海宁那种单位的,就开始进入半过年的状态。
盛长沣虽说没有去跑货,但也是闲不下来的命,有时候去市场帮方橙的忙,年底需求量更大,又开始做烧鹅,帮他们扛东西。
有时候就和姜福四一起,帮着倒卖路瑞超和马祖飞弄回来的货。
但怎么跑都在瑞城,总归就是夜里会回家了,和以前不一样。
盛夏起初还有些不习惯天天在家里看到爸爸,总是要问他,爸爸你什么时候走啊?
爸爸,你怎么还不走?
爸爸,你还有几天再走?你不干了吗?
把盛长沣给气笑了,在自己家,还要被自己女儿赶。
这天许大成和李海宁都休假,就说要来盛家拜访。
想着李海宁要带儿子来,方橙也就没让夏夏去上学,不然让李海宁儿子自己一个小孩子在家里,太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