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姑和秋婶互相对视一眼,和众人一块留意外面的动静。
显然,同样的身份并不是所有人都成为了管事,没有成为管事的人心里很不服气。
“抱歉,有贞节牌坊的人太多了,我们纺织厂不可能让你们全都当管事。”纺织厂的人解释道。
可就算她们态度好,也无法平息对方的不平。
眉姑和秋婶没有贸然出去,突然,秋婶问眉姑,“你觉得我们成为管事,是碰巧吗?”
“我不知道,不过想必纺织厂肯定有自己的选人标准。”眉姑道。
“不管怎样,我们能远离那块牌匾,就是最好的事。”秋婶庆幸道。
眉姑惊讶的看着秋婶,“我记得你当年你不是心甘情愿为夫君守节吗,为什么也会和我们一样庆幸?”
以前秋婶对贞节牌坊的接受度比她们好,让她以为两人不是一路人,双方之间认识,却不是很熟。
“我当年之所以心甘情愿的守节,是因为我知道就算再嫁,我的命运也不会变好,说不定还会更糟,如此还不如以守节的.名义寡居。”
“倒是你们,在我看来,就像一堆木头疙瘩,明明手握贞节牌坊这个利器却不会用……”秋婶摇头道。
眉姑等人睁大眼睛,惊诧道:“贞节牌坊怎么可能成为我们的手中利器?”
“咱们有贞节牌坊的人不能靠近男人,要不然会引来闲言碎语,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把贞节牌坊反过来用,是不是就能赶走自己讨厌的男人呢?年轻时候我就扛着贞节牌坊把想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夫家人赶跑,让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秋婶得意道。
也是从那时候,她才发觉贞节牌坊还能这么用,可惜像她这样想和做的人不多
眉姑目瞪口呆,“这样会不会太离经叛道了?”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难道还要继续忍下去吗?不可能的,只有你凶悍别人才会怕你,不信你们看我现在,虽然我名声差,可是我.日子过的好啊,你们啊就是脸皮薄,豁不出去。”秋婶恨铁不成钢道。
一个人一个性格,秋婶外向,眉姑内敛,眉姑看着秋婶张了张嘴,半晌,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我是不是也能用贞节牌坊把我公公和小叔从家里赶出去?”
“当然能行,理由都是现成的,有贞节牌坊的妇人家怎么能有男人呢。”秋婶肯定道。
其他人则看着她们两个目瞪口呆,“真要这样做,你们是别想要名声了。”
可是,不得不说这样真的好爽快,尤其是那些在她们夫君死后,依旧压榨她们的男人们,真要这样,他们也算自食恶果吧。
鉴于目前大家还能过的下去,这个念头只是在众人脑海中一转。
之后有人带她们熟悉食堂和干活的地方,回来后好好休息,第二天就开始上工。
可是眉姑躺在宿舍里,却怎么也睡不着,宿舍比她在家里住的地方大很多,还有窗户通风,屋里一点怪味没有不说,还有她们身上盖的被子,别提多厚实暖和,可以说连她们成婚时的被子都比不上。
“我一定好好干活,不离开纺织厂。”眉姑小声道。
“我也是,纺织厂比家里自在多了。”
不管有孩子的还是没孩子的,她们在纺织厂只需要纺织,其他如洗碗、做菜、挑水、洗衣,通通不需要她们再动手,纺织厂里有专门的人干,大家都能赚钱。
所以真干起来,她们感觉比在家里还轻快。
她们之前过的苦,现在自然珍惜这难得的好日子。
就在眉姑很快适应纺织厂,心也沉静下来,秋婶突然跟眉姑道:“你有没有发现纺织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吗?难道纺织厂出事了?”眉姑紧张道,非常害怕纺织厂出事。
“难道你没察觉到,纺织厂没有男人了吗。”秋婶道。
虽然纺织厂本来就女多男少,可男工也没少到一个都没有的地步,现在纺织厂里能看到的男人,全都在十岁以下。
眉姑恍然,“我就说怎么比以前更自在了呢。”原来是男工们消失了。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有些熟悉,你说,这该不会就是纺织厂请我们当管事的原因吧?”秋婶眯眼道。
“应该只是巧合吧,毕竟纺织厂这样做,得利的可是女子们。”眉姑道。
秋婶沉默,她觉得,说不定这就是纺织厂的真正目的,尽管她也知道这个猜测有多荒谬。
如果说纺织厂没有男工,只是让秋婶怀疑,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更加让秋婶动摇。
事情是这样的,随着纺织厂开工,就算附近增加了衙役巡逻,依旧阻挡不了有人想进纺织厂偷东西。
毕竟现在在某些人眼里,纺织厂现在全都是宝,不说纺织厂的布匹,就说纺织厂的女工们,就算真被他们欺负了,她们也绝不可能说出去。
就这样,不少人都盯上了纺织厂,那些人有被巡逻当场抓获的,也有成功躲过巡逻队伍的。
不过他们并没有幸运到底,而是被纺织厂内部的巡逻队抓获。
抓到人后,消息传开,大家都非常震惊,看着小毛贼纷纷义愤填膺道:“把他交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