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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云谶_秦天儿【完结+番外】(33)

  ☆、八十三??委身与他为自救

  洛潆泓离开后,我的心隐隐有些不安。院子里的那片雏菊地,依稀可见冒出的寸长嫩芽。记得那日,连瑾礼让我在宣室殿看他如何夜审白相,威逼陆将承怒斩王简。他不仅是让我看他审案,难道……

  越想我越是不安,索性披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提着一篮紫薯,不紧不慢的往宣室殿而去。我到时,他在批奏折,也无暇顾及我,待我不如往日的亲热,反倒有些疏远,我自顾自的点了炉子,又加了炭火,一动不动的烤着紫薯。我偷偷瞄了他一眼,只听他道:“月事走了?”

  冷不丁听到他一语,我吓得夹子上的紫薯都险些掉了。在心底叹了一句,他什么时候和我说话这么随便了?我只觉得脸颊一片火辣,低低回答着:“这,这月葵水尚未至。”

  “那你前些日子懒懒的,我来时你也无暇搭理。”连瑾礼眼皮不抬的质问着。我强做镇定,把那烤好的紫薯剥好,弯出笑颜道:“有,有吗?陛下,尝尝我烤的紫薯。”

  他接过紫薯,也不搭我的话。我盯着脚下,忐忑徘徊的嘀咕了一句:“陛下也没记住我的葵水期。”

  彼时,耳边听到了他一本正经的一句:“谁说朕没记住,难道不是初九?”

  初九?我眼珠子微转,好像我正月初九没来葵水!

  我无力的摇摇头,低声道:“上月初九,葵水未至。”越说,越是觉着羞涩。此刻,我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听到他的声音在耳畔道:“绣风,去请太医来。”

  他虽然说着请太医,我却一心记挂着李安和和天昕的事。只低低絮语道:“在,在你心里,李,李安占了几分?”

  “一分。”连瑾礼依旧没抬头,只言简意赅的回答了我一句:“都没有。”

  那我呢?剩下三个字,我却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只听到他在耳边回答着:“你占了七分。”

  “啊?”我抬头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彼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笔尖指着我脸上绕了一周,只回了我五个字:“脸上都写着。”

  我很想再问他,可太医来了。一番号脉后,只听到他说:“恭喜陛下娘娘,这是喜脉。娘娘有孕已经一月有余!”

  连瑾礼自然高兴,我更是激动。只一番交代后,我才呢喃道:“原来怀孕了。”连瑾礼抱着我在宣室殿转了好几圈,才放下我道:“我还在想,何时你能生个孩子呢。”

  我把头埋在他怀里,心里依旧记挂着李安。低声道:“若一分也没有,那陛下为何后来带李安南巡?”

  他拉着我在内室坐下后,才一五一十的道来:“因为朕得牵制苏氏。你虽不过问朝政,却也明白从前白苏两门把持朝政。苏飞心系李安,为表忠心不惜遗忘,并让李安安然入夏宫,若他有半分反心,我只管以李安要挟……”

  我听着他的话语,头一回感受到一个帝王的身不由己。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眸,仔细一看眼角处竟有些细纹,我才徐徐道:“那泰山封禅……也是苏飞一手安排?”他点点。我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那从前呢?陛下从前为何对李安那么好?”他沉默了。

  是的,他沉默了。

  多年后,我才明白,出身帝王家,哪来的真心?不过是相互算计而已,于他是,于我也是。

  ☆、八十四??大喜之后剩大忧

  连瑾礼回答不出我的问题,可我却给出了答案。他的心里怎么会没有李安?不说其他,只说李安那神似和天昕的容貌,他又如何忘得了?其实,我又何尝不是。我十六岁入宫,遇到连瑾泉时,我又何尝不心动?也许,我们都是执着,在时间的海洋中寻找一分真情。

  自我怀孕以来,我却多番忧虑。每日身体犯懒,更不愿出门。然而,太医却每日请脉后嘱咐我:“娘娘,您不能每日忧思,对胎儿影响不好。您的胎像不稳——”

  对于太医的嘱咐,我也只是左进右出。我只一心追寻着连瑾礼究竟是否爱我?原来,在情上面,我也不过是普通人。宓鸢甚至看不过去,道:“娘娘,您千万放宽心,莫要多想。”

  好不容易,熬到了宣仁五年二月底,我却夜夜难眠,每个夜晚从梦中醒来,总是一睁眼到天明。其中连瑾礼来看过我几次,说一会话后,又匆忙离去。溟儿和渲儿也看过我,溟儿摸着我的腹部,稚嫩道:“溟儿希望母妃怀的是女儿。”

  渲儿则是一脸不悦的嘲讽着:“要是母妃怀的皇子,哥哥的太子位还会稳当吗?”

  我愈发的爱和渲儿计较,嘴巴里丝毫也不输他:“我看渲儿是不想要你哥哥坐稳太子吧?”

  “哼——”他扬着眉嗔怒的看着我,不轻不重道:“母妃觉得渲儿会让弟弟生下来吗?母妃肚子里怀的,谁知道是不是父皇的。”

  “弟弟,你别瞎说。”溟儿拉过渲儿,把他拉在外面去。须臾,才进来看着我道:“母妃,弟弟年幼不懂事,你别忘心里去。”

  那是二月初十,我在绣着洛潆泓递来的那副刺绣。彼时,丧钟响起。宓鸢入内道:“娘娘,德妃娘娘没了。”我手里的针不小心扎到了手指,猩红色的血液流出。腹部一阵阵的痛楚,我急忙宣来了太医。太医号脉后,才道:“娘娘,您的胎像不稳。这毕竟是头胎,娘娘可得小心些才是。”

  说到白薏歌,我不由得想起那年我带着花簪玉出逃的消息去投诚,那时的她是多么的明艳照人。如今,没想到不过八年光景,她就这样去了……

  没有人去查白薏歌的死因,后宫只说她是重病顽疾身亡。连瑾礼下旨追封她为瑾宁德妃,又下令建造瑾宁台。是的,连瑾礼把自己的名字夹在了白薏歌的谥号里。

  我收起那些刺绣,望着昭阳宫的方向,在心里泛起了一阵惆怅。我性本凉薄,与白薏歌也不过泛泛之交。八年前,我投诚她,她那般趾高气昂;六年前,我听说她杀了太后,受万民辱骂;四年前,她钦鸾殿遇刺,我依旧是笑眼旁观;两年前,她传信与我,流浪天涯;如今,她就这样去了……

  耳畔响起宓鸢的声音:“娘娘千万莫要忧伤,虽说孕中女子本敏感,可娘娘切莫如此。”我回头看了她一眼,清冷的回答了一句:“我性本凉薄,何来忧伤?”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毓音的话语:“京中大火,百里将军的陵园尽数被焚。”思量间,只听婢子报说有人要见我。

  此刻我早已把连瑾礼是否爱我忘在脑后,只传了那人前来。我端正的坐在殿内,那人只道:“娘娘,辽国定南公主尸首被焚。百里将军家的陵园全没了。”我只道:“封锁现场,封锁消息,把这事回禀陛下。”

  那守陵人离开后,我在倾樱宫来回踱步。辽国公主尸首被焚,如果辽王知晓,定然拿大夏试问。大夏虽为□□上国,即便不怕与辽开战,那若是毁了宣仁盛世的名声……我看着那守陵人逞上来的陶瓷,上面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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