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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_亦唯【完结+番外】(83)

  不必很久,只几天就好。

  正拿着小像在案几旁打滚的司檀,并不知闻亦已经进门。她自我陶醉地窃笑不已,时而举起看上一眼,时而娇憨地捂在胸口,自言自语。

  火光透过红纸,映亮她染起绯色的双颊,稚气未脱的面容与她唇畔带着童真的笑相合相融,如此模样,竟是叫人忽生怜惜,不忍惊扰。

  她躺在软垫上,将手中小像移近铜灯,嘻嘻笑了一阵,道:“闻亦,你这样可真丑!”

  “要是你看到这东西,准得气哭!”她笑着勾起手指轻弹了一下,小像颤动中,她像是发现了好玩的,唇角弧度弯的更深。

  一副傻样!

  闻亦悄然迈步停在软垫旁,无声无息地将她手中之物夺了过来,“什么东西,能让你乐成这德行?”

  司檀腾地一下坐起身来,“别看!”惊呼一声,就要扑上去夺那张小像。

  可东西到了闻亦手中,哪里是她轻易能拿过来的。无力挣扎,只得眼睁睁看着。

  闻亦摊在掌心一看,禁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是……”

  “说了不能看,你偏要看。”司檀小声嘀咕着,别扭抬头瞪了闻亦一眼。

  闻亦收不住笑意,掂起小像晃了晃,问道:“你方才就是在乐这个?”

  有那么好笑么?

  司檀胀着粉嫩的脸蛋,强压下漫延而出的不好意思,嗔声道:“你还是别笑了,这就是你。”

  闻亦眉梢微挑,于她身旁坐下:“是我?”他借着微黄灯火,将其摊在手中细细端量。

  鼻子、眼睛是有了,眉毛、嘴巴也不缺。可拼在一起,怎么看着,都不像他。准确的来说,是很难辨出男女。可小像边缘处理的细致,看起应是用了心思的。

  闻亦含笑看着,眼前总是能浮现出她低着脑袋剪纸的模样。算算自她见到窗花一时兴起的闹腾,到现在这样,已然是不错了。

  司檀歪着头瞄了闻亦一眼,见他这样盯着,更觉无地自容。她本不想让他看这一个的,这么丑,她自己都觉得好笑,更别说他自己了。

  司檀慢慢蠕动着挪近,拽了拽他的衣角,低声道:“你别笑了。”

  闻亦侧身将她拥了过来,“我在你眼里,是长的这幅模样?”

  司檀急急摇头,“不,不是。”

  闻亦趁此诱惑道:“那你说说,我到底什么模样?”

  司檀眨巴着眼睛细细想了许久,又泄气地耷着嘴角:“我说不出来。”

  “你慢慢说,我听着。”

  稍一停顿,她直起身来,一本正经地看着闻亦继续道:“我画不好你,更也剪不出你在我心里的千分之一。就像我看到了月亮,只能剪出一个盘子是一样。是我技艺有限,并非你不好。”

  闻亦只待她自己慢慢组织语言细说,不曾想,这突如其来地情话,竟如此婉转动听。她不会虚与委蛇,不懂假意周旋。可这样纯然如水,看似怎么也长不大的她,捻起甜言蜜语来,让人猝不及防,又觉欣悦感动……

  ☆、自掘自尝

  初剪小像, 被闻亦这么笑过,司檀更是下定了决心要苦练。燕归春来,柳绿花红, 最是适合出游, 欣赏百花盛放的日子,她却是出奇的安静。

  她要学得剪纸精髓, 不只是要将小像剪好,更是要将自己的喜欢的事物统统记录下来。

  嬷嬷说, 剪纸入门极易, 学精全凭悟性与耐性。窗花乃剪纸的一小部分, 除此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物等着被挖掘。

  嬷嬷还说,手中物象要大方优美, 姿态蕴有节奏,不可操之过急。

  司檀牢记于心,听嬷嬷教诲。她学习物象蕴意,知其所喻。日日勤练、琢磨。原就纯良, 又甘于宁静的性子,剪纸于她,并不算太难。

  日复一日, 她寻到乐趣,更是找到感觉。她剪得出鸳鸯、喜鹊、各个生肖。说起被闻亦笑过的小像,更是随手拈来一张纸,就可抓住主体特征, 剪的灵活自然。

  每日,在顾嬷嬷教过她离开之后,她摸索出其中心得,都会剪一张闻亦的小像。

  每日的闻亦各有不同,她想将闻亦所有的样子都剪出来。舒然开怀时,沉默不语时,柔情含笑时,还有……一不小心惹他生气时。

  他生气,大多不会真生气。可司檀还是要剪出他厉眉横目的样子,也好让他看看自己那时有多丑。

  闻亦惹她生气,她一不高兴,也拿起剪刀,将他可恶的样子剪出来。

  要问闻亦怎会惹她生气?司檀一肚子怨言。

  他不是掐她脸,就是低头咬她。还要想方设法地各种诱惑。以好吃的诱惑,以好故事诱惑。只要能想到的,他都做了尝试。

  他还臭不要脸地拿自己诱惑。

  好气哦。每次一不留神,闻亦就将她裹在怀里,上下捏的她极不舒服,又对着好一顿啃咬。

  更气的是……她被闻亦搅乱心神,总是不由自主地被他“勾了魂”。

  这样子坏的闻亦,自然要剪下来,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因这心思,她房中梳妆台上有一雕着藤萝花穗的鎏金匣子,里头满满的,都是闻亦。好的坏的,司檀都当宝贝一样收着。不许旁人乱动,更不许旁人拿起乱摸。

  那是她的宝贝,不能摸。

  卓焉收拾屋子,无意发现。见匣子里存着一堆这玩意儿。忍不住大胆取笑,说小姐存放这么多,是把这东西当饭吃。

  司檀也不准她动。从卓焉手中夺回来,数了数不缺不少,才喜滋滋地重新放好,而对她的打趣、调笑,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见她不再动不动地红脸又急眼,卓焉几次暗叹:许是成了亲,不一样了。

  之前她可不这样。每说一两句羞羞的话来,小姐都是气呼呼地耷拉着耳朵,两腮通红,胀的圆鼓鼓的。会娇软道一句“我不理你。”有时无言反驳,还能急的掉泪。

  现在可不会。不管是旁人,或是她自己,说起她的宝贝夫君,那两只耳朵竖的极高,眯眼笑着,整张脸随时都能溢出蜜来。

  小姐长大了。成亲这么久,也该长大了。

  不止卓焉一人以为,论起司檀的点滴变化,有谁能比闻亦更清楚的?

  长伴她身侧,与其朝夕相对。他清晰地看着,在别院闲散度日的这几月,司檀不止是个儿高了一点,肉多了一点。充实悦然,又觉安稳舒心的日子,她稚气待脱,心性更是修长不少。

  跟着顾嬷嬷剪纸,原只当她一时好奇闹着玩儿。可她勤勉练习,手中剪刀用得灵活自如。一张纸到她手里,像是活了一样。

  除此值得夸赞之外,从那一堆纸里,她竟还悟出人生大道来。说什么,剪纸就像做人,得有舍有得。

  闻亦疑惑,不知她从何处得来的这道理。正欲出言相问,只见她负手而立,像个老师傅一样,一板一眼地与他道:“这你就不懂了吧?”

  闻亦默声笑了笑,作一副急于求知的模样,摇头答: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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