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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_亦唯【完结+番外】(92)

  就好像,看到侯爷儿时的模样。真好!

  他远望一眼相携并行的二人,眼角的褶皱满满堆起,笑意藏也藏不住。暗觉感情这样好的夫妻,有孩子是早晚的,怕是不会让人等太久就来了。

  并不知有人正期盼着什么,闻亦与司檀径自回到院中。

  离家半月,府中景致比起走时大有不同。好歹院中藤萝绽放如初,花穗袅袅,簇拥成团。散发出的馨香混合满园花木,清淡诱人。

  还是原来陈设,廊架不变,几案纹丝未挪。就连那块铺在地上的软垫,都还是之前那副模样。

  司檀又揉了揉闻亦的手,娇颜欣然绽笑。难得看她兴致不减,闻亦也不催她先用膳,陪着她于廊下落座。

  清清月光穿隙而过,环树溪流叮咚作响,借此反在树干上的月影,流光斑驳。

  司檀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没有人,是不是可以想亲就亲了?如此夜色,自当不负好光景。如此想着,她一手拉着软垫,贼溜溜地偷瞄一眼,向闻亦悄悄挪近。

  “你贼兮兮地做什么?”不待她靠近,也毫无意外地,就被一把裹住。

  清新俊逸的脸就在咫尺,那惦记多时的甜软樱桃也离的不远。司檀痴愣愣地眨巴着眼睛,脸上顷刻漫起一重可疑红晕。支吾良久,才低声道:“想,想抱抱。”

  闻亦紧盯着她正上下流转的眼睛,墨玉似的,极焕光彩。眉梢轻扬,他恣意蕴笑,道:“只想抱抱?”

  她明明不止为此,单看那时不时往下慢移的视线,真不难看出。

  司檀腼腆地微红着脸,黑漆漆的眼神,似有渴望。粉舌不由探出脑袋,卷回唇上的干涩,“还想亲亲。”说罢,便像是饮了甘汁一般,吞咽起口水来。

  馋猫什么时候变色。猫了?

  “自己家的,何需这么偷偷摸摸。”闻亦笑着,将她往怀中箍紧,略一颔首,绵长的轻吻便细密而来。

  像是偷吃到灯油的小老鼠,司檀窃窃弯起唇角,眯着眼睛搂紧闻亦,与之相迎相合,渐趋渐深。

  闻亦说的对,自家的,到哪里都不用怕……

  翌日,鸟雀微鸣。司檀迷蒙之中,还未睁眼,便惯性摸索着要去找闻亦。可蠕动半晌,才发觉另一侧冰凉冰凉的。

  唔,又出去了。

  她拽着薄被一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坐在榻沿粗粗回想,才记起昨晚睡前,闻亦是与她说过今日要进宫去的。

  但凡他要进宫,定是有急事。因平日他不曾关注城中诸事,朝堂里外,更是不甚理会。可毕竟亲疏远近不容忽视,陛下若遇难事,还是要找他商讨。

  唤来卓焉与木缘,梳洗过后,顾嬷嬷便让婢子们将早膳传来。

  府中不缺嬷嬷,可司檀更喜从别院带来顾嬷嬷。她手巧,心又细,可以陪她说说话,给她做好吃的,又能陪她一起剪纸。

  就是平日不能出去,太无聊了。哪像在别院,可以和闻亦一起到后山去。

  想到在别院的日子,司檀就拽不住飘忽远行的心思。以后,若再有机会,最好是不要回来,与闻亦一直待在别院挺好。

  卓焉刚递碗粥来,见司檀怔然神游,伸手唿扇两下将她唤回,“小姐,粥要洒了。”

  司檀慌忙端平,也不管温度怎样,低头浅抿一口。可粥是刚盛的,太烫了,灼地她苦兮兮地连连伸出舌头散热。如此傻乎乎的模样,引三人朗声而笑。

  司檀也不理会,暗自饮一口凉茶,痛感才微减。

  才执箸在手,忽地想起府门上高悬的桃枝,忧心之下,她细眉蹙起,僵停良久。

  顾嬷嬷道:“怎么了,可是因这些不合夫人胃口?”

  司檀摇头,转而面向木缘道:“你去找丘管事来一趟。”

  夫人不管府中上下琐事,更是甚少主动寻人。木缘疑惑,但抬头观她面色难得肃然,也不敢耽搁,慌忙应下。

  木缘在府内待的时间久,知丘管事这时大多会在何地。找起人来,并不算麻烦。约就一刻钟,便回了藤萝院。

  用过早膳,婢子于房中收拾。司檀坐在廊下,不喜不怒的,远看着,倒像是发呆。

  人已带到,木缘她们便退在一旁。丘管事不知是为何事,躬身行礼道:“不知夫人唤老奴前来,有何吩咐?”

  司檀不知该如何说起,斟酌好词句,才问:“管事说的仙木,是否真如传言所说,可驱邪制鬼?”

  怎的就问这个?丘管事一头雾水。可也很快敛神,“回夫人,桃木辟邪,并非传言。道家常以此制邪祟,尤其是百年以上的仙木,用处着实不虚。”

  “那,我们府中,是何时运回的仙木,又是何时制成立柱的?”

  这样一问,丘管事哑然,凝神屏息,暗自猜度半晌,也探不出她到底是想要知道什么。稍一犹疑,他回答:“府中仙木是老奴自乡里运回的,就安置在城内的铺里。恐吵了夫人清净,便着匠人制好立柱,于除夕前夜送进府。”

  他笑着继续道:“夫人那些日子睡不好,原本是要赶早用上,也好压制邪物。可匠人家中遇急,耽误了两日,迫不得已才在后来连夜赶制。好在没错过时辰,不逾除夕戌时,便悬在府外。”说到后来,他似有种轻舒一口气的放松感。

  可司檀听着听着,好似并没有多高兴。倒是让丘管事刚懈下的一口气,又给莫名其妙地提了起来。

  见她垂眸凝思,脸色异常惨白。丘管事踟躇着,轻唤一声:“夫人——”

  司檀受惊抖了一下肩头。两只眼睛动也不动,目光涣散,怔然而无神。

  看来,她猜得没错了。

  闻亦,除夕一早身体突然有恙,必是受了那仙木的侵扰。百年仙木压制邪祟,驱邪避鬼。它有如此大用,又并非传言,多为可信。

  既可信,那闻亦岂不是……

  ——“夫人被鬼煞之气侵体,血气将尽,若不留神驱避,怕是命难久矣。”

  ——“夫人不信贫道所言,就将此物放在身上,邪物若敢近身,必因这灵符所伤,而现原形。”

  司檀知那妖道所言不可信,他可随便出手伤人,灵符必然不会是好东西。可他警告的话,却是一句不离“邪”。

  她猜得到闻亦并非凡人,原还不曾往深处想,以为他是妖。没想到,那样好的闻亦,既非人,亦非妖……

  难怪,他受了伤不流血。每次问起,都要避闪不提。他还私自抹去她的记忆,不让她记得他受伤的事情。

  因他的伤口,诡异的让她难以置信。

  还有胡冥。闻亦是不是只要有伤痛,都会去找他医治?他可医治这样的伤,能是寻常的大夫吗?

  成亲这一年来,他身上疑点种种,她与其朝夕相对,同饮同寝,如此近的距离,他总是瞒着她,糊弄她。她竟连自己的夫君到底是谁都不知道。

  司檀心乱如麻,思绪更是混乱到分不清南北。她说不出心中是何种感受,有惧怕,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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