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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总是鬼话连篇_亦唯【完结+番外】(94)

  怎能说不要就不要,说丢就丢了呢?

  这不是任性胡闹吗?

  “夫人万万不可。”他颤颤巍巍跪地,行一大礼,“桃树是老侯爷与夫人的最爱,拔不得。且府中上下,由桃木制成的物件数不胜数,都是由银钱换来的,怎可轻易舍之。这动静太大,再引来怨气,惹人非议,恐有损夫人名声,还请夫人……三思。”说罢,叩首以示恳请。

  司檀心知丘管事所说并无错处,可比起这些,孰轻孰重,她自有分寸。

  声名所值,在她看来,与银钱同为身外之物。让人骂她也好,怪她也罢。这桃木,是绝对不能再有。

  静默思量过,她道:“城外别院,除却北郊,应还有多处我不曾知晓的。管事不忍,便着匠人将桃树移去就好。府中里外的桃木,还是扔了吧。”

  袖中两手搅缠片刻,她继续道:“库中我的嫁妆至今还未曾挪动,管事做主,取些银钱赏给下人。只要他们愿将桃木舍弃,人者有份。”

  “这……”夫人已将此事考虑周全,更是不吝钱财,要安抚一众仆役。他就算再有异议,又能作何应对?

  这侯府,是侯爷说了算的。侯爷又宠着夫人,夫人的话不管错对,照做就是,哪里容得他人来质疑?他只愿,夫人任性到此,往后莫在胡闹了。

  微叹口气,他遵照嘱咐,称一句:“是。”

  在丘管事要返身退出时,司檀觉着不妥,又将他叫住。并悄声叮嘱说:“此事你让人暗中进行便可,切不可惊动侯爷。”

  她猜着,闻亦再三隐瞒,应是不愿让她知晓他的身份。既不愿,她也就可当作不知。他们还像是以往那样,就当这些不存在好了。

  只要是闻亦,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丘管事领命退出院子,对司檀所为,更是疑惑地摸不着路子。她心性百转,心思奇异,还真是令人费解。

  直到管事走远,司檀浅抿一口清茶,才慢慢松懈下来。

  卓焉不甚明了,“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喜爱桃花吗,怎么突然就厌起来了?”

  她可是记得很清楚,还在太史府那会儿,自家小姐因为院外桃花,与四小姐争吵过多次。

  四小姐素来霸道蛮横,见小姐修剪过的桃花比她的好,想要移走。可小姐说,不懂的人,擅自挪动会损伤花木,没有允许。四小姐心中不满,竟暗中拿棍子将它们毁了大半。

  小姐心疼坏了,还因此大哭过一场。

  可今日怎么的,宁可大费周章地去挪动几十株桃树,也不再喜欢了?

  司檀只道是:“桃树上虫子多,害怕。”

  卓焉并不太信,可也猜不明真正缘由。暗自锁了锁眉头,越想越不对,可也没再继续问,只当她是没长大的孩子,心思多变,难以捉摸。

  司檀也知此事与她们说不明,并不多解释。她望了一眼院门,忽地好想闻亦回来,好想……抱抱他。

  可任她看几次,院门处也没能现出她想立刻见到的身影。

  待闻亦自宫内回来时,已经天幕垂垂,云霞稀薄。一整日不见司檀,忧心难捱,自是需先看过才行。

  此时,司檀静坐廊下,执笔勾勒。俏颜昳丽,泽唇微抿,鬓角流珠随笔微漾。纸上条丝流畅明朗,墨迹亦是疏淡有致。头顶紫蓝花藤轻摇,遮下一片荫浓。清风几许,芬然输香。

  一如往日,平静若无波镜湖。

  熟悉的脚步声丝丝入耳,司檀靠笔在案,弯黛浅扬。转而望去,恰就看到闻亦正撩袍行于青石汀步上。

  “你回来了?”她稍感腿麻,轻捶两下,艰难撑案而起。

  “今日做了些什么?”闻亦迎上前,望见案上绘了一半的兔耳花,不禁勾起一道微弧。

  这纸上描绘的兔耳花,看起脆弱易折,内向娇贵,难养。可待到温凉合宜,轻重恰到好处时,无需费心即可成长。倒是像她的性子!

  司檀歪着头,“你是在笑我?”

  “是。笑你技艺又有进步,当奖。”说罢,轻捏一把她柔润细滑的脸蛋。

  闻亦毫不回避地夸她绘画有进步,便是不会假。司檀闻之如尝蜜汁,眉眼弯弯,梨涡更似浸染美酒。

  “做什么?”

  司檀挪动着靠近一步,星眸潋滟,溢彩莹亮。她微红着脸,道:“要抱抱。”终于可以抱抱了。

  闻亦一把将她捞回,“半日不见,可是想我了?”

  司檀缩在他臂弯里,仰头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蕴有绵厚深情的瞳孔,让她噗噗乱跳的心乍然一停。

  痴痴点头之后,她迫不及待地就往闻亦怀里缩。

  萦绕在鼻息间的清香,几重相融,教司檀贪恋不已。原画多少笔都无法稳下的心,在看到闻亦的那一刻,就莫名安然起来。

  犹记得成亲之前,他承诺说要护她,不许人欺负她。一直以来,他全都照做。这样好的闻亦,她愿意去相信,且一直依赖。

  如今,她已长大,承他相护之际,更要予已所能。

  就像,闻亦待她那样。

  哪怕,她不知自己做的对不对。

  闻亦爱不释手地揉搓着她憨甜诱人的脸颊,进一步引诱道:“抱了,是不是还要亲亲?”

  郑然思考片刻,司檀摇头,像是懒懒的兔子,小声嘤咛:“只要抱抱,不亲。”

  ☆、妙不可言

  她说不亲就不亲?送到嘴边的肉, 哪有不尝出滋味便完好送还的道理。

  闻亦笑着环抱住她纤弱的身子,低头之际,似是要将她揉碎进去一般, 紧紧拥着, 半寸不允她挪动。

  这些时日,司檀个子是长了, 可比起闻亦来,不管是是人还是力气, 不用说也小的不行。

  今日的她, 着一袭月蓝百蝶襦裙, 明媚清丽的颜色,将她整个嫩白的小脸包裹的像个珠玉丸子。钻在闻亦怀中,尤显娇软可人。

  可越是弱, 越是嫩,就越是不由自主地激起他人的情绪。有怜亦有爱,或是难以潜藏的欲念,是怎么也不舍就这么放手。

  司檀被闷地喘不过气来, 轻呼一声,绕在闻亦身后的两手拽紧了锦袍束带,“好吧, 给你亲亲就是。”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种被逼无奈之下任人宰割地意味。瞧着她的模样,这样小可怜,若再不松手, 闻亦自己都不忍。莫名其妙地,就觉得自己像是造了多大的孽。

  低头轻啄、吮吸片刻,勉强抑下心头的攫取之念,终是将她松开来。

  禁锢自己的力道一去,司檀伸舌回舔唇瓣。忽觉两脚异常难受,她皱着眉头,苦着脸地转动两下脚踝,缓缓扶几案围坐在席。

  闻亦落坐在侧,顺手将她带进怀里,“这是怎么了?”

  “垫的久,脚麻了。”她嘟着唇,自己一面轻揉着,另一面,也不忘背靠着闻亦细声撒娇:“不止麻,还疼。”

  清浅紫霞反在她脸上,纯然童颜在清凌嗓音的映衬下,几许诱惑,几重馨甜。令得闻亦霎时间移不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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