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萧家有祖训,不能残害骨肉,再大的罪名也只是幽禁,她这才作罢。后来她自知自己无理,又不愿意承认,索性装晕了事。所以我才能出得了宫门,得见宫外的天日。”
钱掌柜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然后立马走人,但东家交待的事没有完成,他又哪里能离开。
“慎王妃,这样的事你怎么能到处说?”
“我如果不说,难道要等死?与其被人阴谋诡计谋了性命与家产,我死之前也要让世人知道我所经历过的一切。余家和余太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我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人群已经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皇权至上的社会,让他们很多话都不敢说,但又想从别人嘴里知道更多。所以有人起哄,让姜觅再多说一点。
姜觅当然会如他们的愿,悲声切切,“京外灾情严重,到处都是流民。太后和陛下不想着用挖出来的宝藏赈灾救民,反倒拼命想从臣民们手里搜刮钱财。前头刚抄了谢家,转头又想让我献出家产。今日进宫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被要求捐银子。大难当前,为君者只想着中饱私囊,根本不顾臣子和百姓们的死活,实在是让人寒心哪。”
“不是抄了谢府吗?怎么没银子安抚那些流民,说什么只抄出一万两银子,这话骗骗鬼还差不多。”
“慎王妃都说挖到了宝藏,也不见陛下下旨赈灾。如今城门紧闭不让我们进出,难道是想困死我们?”
凡事若涉及自身利益,最是能激起民愤。
姜觅朝人群中几人悄悄示意,立马有人高喊。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家里的米缸都快见底了,粮食一日几个价,以前粗米是一升八文钱,眼下都涨到四十文了。再这么下去我家连粗米都买不起,一家老小都要饿死了。”
另一人悲愤响应,“四十文已经买不到粗米了,我今早去万喜行买米,他家的小二说粗米已经要五十文一升了。还说若是今日再不买,明日恐怕就是六十七十文,简直是黑心商贾!”
“什么商贾?”之前高喊的那个人又道:“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万喜行的东家也是承恩公,他们余家和太后勾结,不光是想要贵人们的家产,还想要我们这些百姓的血汗钱!”
果然民愤一被激起,无异于洪水泛滥,人们纷纷抗议,不满太后和余家的所作所为,有人提议要去宫门前跪求陛下处置余家。
钱掌柜一看这阵势便知事情要糟,哪里还顾得上再找姜觅要银子,赶紧悄摸地开溜,准备去向自己的主子汇报。
那些衙役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显然都不想惹祸上身,又不敢真的不制止,于是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几个喊得最大声的人,然后急匆匆地去向顾大人复命。
乱哄哄的气氛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君王不仁,萧氏不义,我们不服!”
那人一连喊了好几声,得到了一些人的响应,紧接着又有不少人跟着喊,一时之间人人情绪高涨,呼啦啦地直奔皇宫而去。
姜觅看着人群远去,皱了皱眉。
很快安国公府的门前就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大门悄悄开了一条缝,徐效从门缝地往外看,待看到只有姜觅一行人时,准备将门打开。
姜觅摇头道:“别开门,我就不进去了。”
“你和太后已经硬碰硬了,这几日要小心一些。”徐效不放心地叮嘱着。
“我不和她硬碰硬,她也不会放过我。此事我心中有数,方才我得到消息,说王爷摔晕过去了,等王爷醒来后一切都会不同。”
徐效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目光中难免带出几分激动之色。王爷不再装傻了,看来时机已经成熟。
“那些人去闹,能成吗?”
“开个头而已,不需要他们闹成什么样子。”
舅甥二人说话时,那些人的队伍已经扩大了几倍之多。凡他们所到之处,便有听到余家和太后所作所为的百姓加入。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抗议,一个比一个情绪激昂。
等人群聚拢到宫门外时,那一声声的声讨很快传进宫中。
余太后刚一醒来就听说此事,惊得差点又晕过去。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她又怒又气,恨不得将姜觅碎尸万段。“来人哪,去…去给哀家把慎王妃那个蠢货叫过来!”
事情是那个蠢货搞出来的,若是那个蠢货不能将此事平息,她明着不敢怎么样,暗着她也要把那蠢货给弄死。
为了昭显她的愤怒和威严,她派去的人除了自己最为得用的两个嬷嬷和一个太监外,还有数十名银甲卫。
这些人到达慎王府时,姜觅正在吃饭。
在此之前,她一回到王府就和萧隽通过气。然后萧隽继续装昏迷,她则趁机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数十名银甲卫一字排开,齐齐堵在王府门前,别提有多威风。那太监转达了余太后的口谕,说是有事请姜觅进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