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姜觅这句话,秦妈妈越发欣慰。
幸亏国公爷在天有灵,托梦点醒了姑娘,若不然姑娘只会对舅老爷误会深重,对她也是疑心猜忌。
徐效已让人取了银子,却被姜觅接了过去。
“舅舅,我们给他们演一场戏吧。”
……
安国公府的前院厅堂,下人们正小心翼翼地招呼几个人喝茶吃点心。几人之中以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为首,对下们吆五喝六的好不威风。
这男人正是钱掌柜。
钱掌柜不耐烦地道:“你家老爷怎么还不出来?莫不是想让我们亲自去请?”
“钱掌柜。”徐效气喘吁吁地进来,显然是一路小跑所致。他一进就门低头哈腰,生生将自己的姿态放低了五分。“让你久等了…”
“徐爷,你这可让我好等。我等些时辰倒也无妨,只要徐爷你能把上次欠的账给结了,一切都好说。”
“…能不能再宽限几日?”徐效作出为难的样子,原本脸就红得厉害,倒也不用伪装。“容我再想想法子,定然会把账给还了。”
“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钱掌柜眼珠子转啊转,实在是从空荡荡的厅堂里看不到一点可以搜刮的地方。“我记得你屋子里不是还有一张桌子,今天我就吃个亏把那桌子给收了。”
“…那桌子若是没了,我岂不是连吃饭喝茶的地都没了。”徐效红着脸,面上全是讨好之色,压了压声音道:“徐爷你莫急,我这次还真有法子可想。你猜我家昨日来了什么人?”
钱掌柜闻言,眼神闪了闪。他也是消息灵通之人,又背靠着余家,所以武昌侯府那位大姑娘赌气来了安国公府的事他是知道的。何况他此次前来,不就是因为知道那位姜大姑娘在徐家吗?
听说那位姜大姑娘脾气不好名声不好,但架不住有个嫁妆丰厚的亲娘,以往哪家铺子里进了这么一位金主,哪家的掌柜不是使劲浑身解数又吹又捧的哄得那位姜大姑娘一掷千金。
府上来了这么一个有钱的主,难怪徐爷说有法子。
他挤眉弄眼地一笑,“徐爷,你真有法子,那我倒是可以多等一会。”
“有的,有的。”徐效笑得更加讨好,端正的脸上露出一抹赌徒才有的贪婪与狡猾。“我是她舅舅,她来看我总不能空着手吧。”
“是极,是极。”钱掌柜哈哈大笑起来,“那我就等徐爷的好消息。”
他话音将落,便听到外面一阵争吵声。
姜觅怒气冲冲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挽着包袱的子规。秦妈妈追着她们,一边追一边说尽好话。
“我就没听过这样的事,哪有当舅舅的欠了赌债,居然不知所谓地让外甥女帮着还的道理。我当真是鬼迷心窍了,我怎么能与人置气就跑到这个鬼地方来,平白遭了罪不说,还要替别人还赌债。你告诉他…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来了!”
“姑娘,姑娘,你就帮帮舅老爷吧。念在他也姓徐的份上,你就帮他一回。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可想了……”
“我管他有没有办法,我是侯府的姑娘,我姓姜不姓徐,我凭什么帮他还赌债…你也不看看他把好好的国公府败成什么样子了……”
钱掌柜正听着,猛不丁被徐效拉了出去。
徐效的力气实在是大,几乎是把他直接拖到了外面。
“钱掌柜,我没有银子,你要钱的话就找我外甥女要,她有的是银子!”
钱掌柜:“……”
不是说的有办法吗?
这是他娘的什么破办法!
姜觅似被气得狠了,指着徐效说不出话来。
徐效赶紧加了一把火,把钱掌柜推过去拦在姜觅前面。
“觅儿,你说你难得来看舅舅,你就帮舅舅一回。这位钱掌柜心狠手辣,你今天要是不给钱,休想走出这道门!”
钱掌柜:“……”
姜觅更是气得厉害,小脸都憋红了。
最是姹紫嫣红盛春时,花香柳意乱人心。
一时之间,钱掌柜和他带来的几个人都看呆了。他们以往只知道武昌侯府的这位大姑娘名声不好,没想到居然是如此花红柳绿的美人。
姜觅大声相问:“多少银子?”
钱掌柜下意识回答:“三千两。”
一沓银票扔过来,伴随着姑娘家清脆愤怒的一声“滚!”
姜觅这一发怒,在场的人竟然一个也生不起气来。钱掌柜使了一个眼色,跟来的人赶紧把散在地上的银票捡起来。
这时徐效极没眼色地伸手,找钱掌柜要欠条。
钱掌柜:“……”
“你们还不快滚!”姜觅又是一声喝。
徐效快速将钱掌柜手里的欠条夺过来,忙把他们往外面请。
钱掌柜略懵,直接被他推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外。
秦妈妈小心翼翼地瞄着姜觅的脸色,生怕她是真生气,却不想看到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居然还调皮地朝自己眨了眨眼神。
“姑娘…”
“妈妈,我这次就不带你回去了。
“姑娘,老奴不放心你,你还是让老奴跟着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