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世间真有抢不到的东西。
只有裴秋生知道,在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架空时代,碰见一个与自己同样是穿越而来的孤独者,有多难能可贵。
何况他正好喜欢她。
*
裴秋生离开宫门后,外面等他的还有一人,这人令他有些意外。
是镇国公闻渊。
“见过镇国公。”裴秋生冷淡道。
“北……秋生,我是专程等你的。”闻渊微抿着唇道。
裴秋生算了一下,从下朝到同圣上用午膳,但同荣沁公主周旋,中间差不多花了一个半时辰。
按现代的时间算,三个小时。
闻渊在这里站了三个小时,就为了等他?
裴秋生忍不住疑惑道,“不知国公爷等我所为何事?”
闻渊似乎想拧着眉又强撑着让自己神情好看些,“秋生,你当真要入赘姜家,你当真不考虑将来再回镇国公府?”
裴秋生瞬间理解了闻渊这样的古怪神情所谓何意。
他想告诉他,他对他的做法感到痛心疾首,又想重新接纳他回镇国公府。
裴秋生直言道,“镇国公府于我而言,没什么好回的。”
闻渊脸色终于忍不住难看起来,眼底里又充满着悔意,“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从前思虑不周,不该草率答应。若你能回来,我也可以让你娶姜……”
裴秋生冷笑着问道,“回去?是回去给你镇国公府光耀门楣,还是在我办差时方便你背刺?我在南方时,传回来的求粮奏折是你拦截的吧?”
闻渊诧异,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不是我!”
裴秋生原本以为可能是圣上调不出来更多的粮来,或是半路上被人劫走,最近同圣上用膳时他拐弯抹角地试探了一下,发现圣上压根就不知道此事。
当时他在朝廷上尚无建树,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思来想去也只有同闻渊有过过节。
而他若是想刻意拦截一道奏折,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恐怕他那奏折都没能到长安城便没了。
裴秋生看闻渊一副阴私被人戳破的惊慌诧异又极力掩饰的模样,哪里看不明白?
裴秋生的眼底似乎淬着冰渣子,冷冷道,“之前我还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闻渊后悔不迭,急忙道,“我那是一时糊涂,若是你久久回不来,我会派人去接应帮助你的。”
裴秋生看穿了闻渊的心思,怒极反笑,“怎么,等我只剩半条命的时候过去带走我,然后,等着我再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闻渊丑陋的面目被彻底揭开,裴秋生一刻也不想在他跟前待着,就如同眼睛里进不得脏东西一般,立刻就告辞了。
“我先行回去了,镇国公请便。”
闻渊惊讶于裴秋生居然什么都已经猜到了,当下也发觉今日在这里等他实属多余,恐怕他无论如何都不会随自己回去了。
他确实怀揣着那样的心思。
他想着裴秋生从镇国公府离开以后,若是从此立住了,怕是再也不会回去。但若是立不住,过得不好,恐怕将来有他哭着主动要回来的时候。
在当时那样的情况,若是裴秋生立功回来,恐怕会得圣上的青眼,将来仕途必不难走。但若是没立功,灰头土脸的回来,将来便会想着镇国公府的好。
若是在南方遇到了难处,性命攸关时被他的人所救,他那样知恩图报的性子,必不会不把他放眼里。说不定,也能因此回镇国公府。
可惜他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却没想到裴秋生自个儿在南方也筹到了粮食,将那边打理地井井有条不说,还证据确凿地抓了好多贪官污吏,直教所有人都大开眼界。
当真是好本事,便是连他也做不到这样狠辣决绝。
他更没想到裴秋生回来以后,圣上会同他屡次用膳,让裴秋生顺着疑点猜到了真相。
要不是生恩在那里,裴秋生如今把他当仇人看都不为过。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裴秋生一边当着差,一边热火朝天地准备着他与姜月的婚事。
古代入赘的习俗他丝毫不了解,但他勤奋好学,虚心向系统请教,一概礼仪半点不少。
哪怕是入赘,也不能含糊。
当然,也根据姜月的喜好做了些调整。
裴秋生就这样,带着圣上赏赐的两箱子珠宝入赘到了姜家。
婚礼的地点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选在了满堂酒楼,无论是长乐郡主她们,还是百宝阁的客户,还是裴秋生的同僚和家眷,亦或是贫民们,想来参加的都可以来捧场。
最后发现来的人太多,干脆分天吃席。
他们的婚礼在外人来看既有些新奇,也有点子不伦不类。
婚礼的主持人话怎么那样多?怎么还有什么婚礼宣誓?交换指环又是个什么仪式?
众人感觉就在看什么话本子似的,猜到了结局但是猜不到过程。
婚礼当天,满堂酒楼宾客爆满,流水宴席足足吃了三天才算吃完。
其中一些人从前没来过满堂酒楼的,对酒楼的新鲜吃食可谓是赞不绝口。
就不说诸葛烤鱼、大盘鸡这样的硬菜,光是那些糯米鸡、藕夹、薯条这类的小菜小点心,每样都是既新奇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