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盛婳身侧的司浔茵八卦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转。
崔树旌查觉到她促狭的目光, 当即冲她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未婚夫妻吗?”
近来盛婳身边不仅粘着一个崔树旌, 还多了一个司浔茵。因此, 崔树旌对这个霸占了盛婳一部分心神、走到哪就要粘到哪的不速之客——尤其知道她是司无咎的妹妹之后更加针锋相对,怎么看怎么不爽。
特别是在和司浔茵斗嘴时, 崔树旌很喜欢把和盛婳的未婚关系挂在嘴边,用以时时刻刻提醒司浔茵她哥哥没有机会。
司浔茵一点也不怕他纸老虎一样的架势,闻言吐了吐舌头,回嘴道:
“是是是,没见过还有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未婚夫妻。”
至今祁歇还未能赐婚。这句话可谓是戳中了崔树旌的痛点:“你再说……”
“好啦好啦,你们俩别吵了。”
盛婳一天要拉八百次架,已经习以为常了,她给崔树旌顺了顺毛: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看我平日里都要睡懒觉的,今天还为了你起了个大早,这等诚心还不够啊?”
崔树旌闻言,做出一副勉为其难放过你的神情:“还行吧,如果再有所表示就更好了。”
“这几日不是陪你逛遍了整个上京城?”盛婳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崔小将军可别太贪心……”
话还没说完,崔树旌一张小麦肤色的俊脸突然间凑了过来,在盛婳光洁的颊侧蜻蜓点水地亲了一下,又火速退了开。
整个过程非常的行云流水,仿佛他已经在心里盘算了很久,预演了好多次。
盛婳有些猝不及防:“你……”
她愣怔的片刻,崔树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脸庞浮起大片羞赧的红云,仿佛要朝外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火烫的热气:
“有这个就够了。”
他也是第一次对喜欢的女子干这种事,酝酿了不知多久的勇气,此刻像是在方才偷香的一瞬间全部用光,崔树旌根本不敢和她的眼睛对视上。
围观了全程的司浔茵眼神更加的暧昧了。
她其实知道自家三皇兄没有和盛婳真正在一起的可能,也知道崔树旌最有可能是那个抱得美人归的人,但是不妨碍她看着他时常得意洋洋炫耀的模样感到牙痒痒,也不妨碍她在看到崔树旌像个小媳妇一样羞到整个人都要冒烟时感到幸灾乐祸。
正巧此时崔淮清点完了人数,走过来:
“可以出发了……树旌,你脸怎么这么红?”
崔树旌低着头没有回答,翻身上了马:
“不说了。”
崔淮询问的眼神转向盛婳。
盛婳此时也回过了神来,第一次当众被人吃豆腐,她也有些无奈:
“没什么。崔将军,此去路途遥远,你们路上小心。”
崔淮向盛婳郑重作了一揖:“好,我会的。”
他回身望了一眼崔树旌,迟疑片刻,还是最后对盛婳嘱咐道:
“陛下虽还未对你们二人的婚约给出准信,但公主若能据理力争,他最后肯定会松口的。”
他不说自己,也不提崔树旌,只让她坚持己见。盛婳感觉崔淮作为祁歇的亲生父亲应该是隐约看出来了点什么,但他没有说破,而且还是坚持她和他的侄子在一起。
“好。”盛婳道:“崔将军保重。”
“保重。”
崔树旌那股热意过去,面对离别又开始难受起来。他骑着马,最后望了一眼盛婳,做了个口型:
“千万不要忘了我啊。”像是怕盛婳看不清他说了什么,他又拔高了声音:
“等着我回来娶你!”
他眼中隐约的泪光,还有这样梦回前世的、熟悉的场景,都让盛婳出神了一瞬,想起上辈子她对这样赤诚热烈的他冷眼相对、态度疏离,让他不知偷偷伤了几次心又在下次见面时重新拼补起来,每次面对她时他脸上总是不计前嫌的笑容。
她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手,露出一个迟到的明媚的笑靥:
“好,我等你。”
……
白鹰看着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消失在城门口送别崔家军的人群里,不由得啧了一声:
“真不用管?”
宿四还在望着盛婳出神,闻言只应了一声:
“不用。”
白鹰一脸无语的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种对密探置之不理反而还纵容他们窥视的人。”
这是什么大公无私的精神他请问?
宿四却是道:“公主自有她的道理。”
“公主公主……成天听你把她念在嘴边,好不容易逗你说三句话,总有两句话离不开这个称呼。”
白鹰撇了撇嘴,不过看他这副寡言少语的模样,也起了点打趣的心思。与宿四相处的这几天,他也敢开几句他的玩笑了:
“你家公主要是跟你多说几句话,保不齐就能看出来你对她抱着什么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