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婳敏锐地察觉到他的低落,想到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世孤苦伶仃,连忙把人抱住:
“现在你来了,就可以跟我一起待在这个世界了。所有熟悉的陌生的我都会带你了解。”她兴奋地说:
“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嗯。”
“阿歇……”
“嗯?”
“谢谢你等了我那么久。”
祁歇默默抱紧了她,嗅闻她怀里干净沉稳的气息,在另一个世界近二十年的苦苦等待终于在此刻犹如倦鸟归巢,尘埃落定。
突然,盛婳像是想到什么,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在他的身上左摸摸右摸摸,狐疑地问:
“你这具身体该不会是机器人吧?”
祁歇:“……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什么‘捏造’,什么‘植入’,你说的那些也不太像是能对人做出来的行为……”盛婳嘟囔道:
“正常人有的你都有吗?”
听着这话,祁歇微微眯起了眼睛,里面飞快地闪过一丝危险的暗芒:
“你要试试吗?”
盛婳咽了咽口水,迎着他的目光梗着脖子道:“好、好啊。”
事实证明试试就逝世,苦尽甘来,久别重逢,盛婳差点没被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折腾去半条命。
曾经孤身一人面对漫漫长夜、彻夜未眠的大床上多了一道修长的人影,也多了激烈的震荡和交丨缠的水声,春色靡乱无边。
盛婳后悔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头,从浴室到房间,祁歇像是要把经年积压的情绪和爱意通通倾泻出来,失控的潮热混着泪水淅淅沥沥弄湿了浴袍,却浇不灭彼此眼中经久不息的火苗般的情愫。
一忘情,连吃饭都忘记。第二天醒来时,盛婳腿疼、腰疼,嗓子哑了,肚子也在咕咕作响。
她是被厨房飘来的食物的香气叫醒的,颤颤巍巍地下了床,看见很久没被光顾过的厨房里那一道颀长又居家的人影,盛婳不禁有些恍惚。
她走过去抱住他的腰,深吸一口气,脸庞抵在青年背上:
“……原来不是做梦啊。”她的声音沙哑无比,还有些刚睡醒的慵懒:
“真怕我第二天醒来,你已经消失不见了。”
祁歇搅汤的动作一顿,摩挲了一下她绕到身前的手:
“不是梦,我真的来到了你的世界。”
盛婳又恋恋不舍地蹭了蹭他的脊背,这才歪头看向天然气灶上滚滚作沸、香气四溢的汤:
“可以呀你,现在家具都使得比我还熟练了。”她开玩笑似的道:
“以后我得靠你养了。”
祁歇关掉灶火,转过身来认真道:
“不,是以后我得靠你养了。”
盛婳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祁歇深深地看着她,直白地指出她的所念所想:
“你想要我手上的股份,对吧?”
盛婳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看来什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
不过想到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意图,她索性大大方方道:“是,我想要。”
“我会给你,不过,你要跟我结婚。”
盛婳僵了僵:“……能不能换个条件?”
祁歇固执地看着她:“我只有这个要求。”
“不是吧,”盛婳深吸一口气:“你刚回来就要这么逼我吗?”
看着她分外为难、抗拒的眼睛,祁歇的脸色骤然白了下去。
他惶然无措地抱紧了她,哑声道:
“……对不起,你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吧。”
或许他在重逢的第二天、特别是在两人刚刚缠绵过就提出结婚的请求实在太过草率,显得他很是失礼,但对于祁歇来说,这件事情他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第一世等不到她的松动,第二世等来了她的垂怜却无法共度余生,到了第三世,他已经一天也忍不了了。
然而她还是拒绝了他,他心中虽然失落难言,但还是兀自忍了下来。
盛婳试探性地问:“那你的股份还给我吗?”
祁歇垂下眼睫,掩住其中的苦涩。他没有办法拒绝她,乍然提起这一茬,也已经预料到了他会一退再退的结果。
他闭了闭眼睛:“我的人都是你的,你说呢?”
“那好,”盛婳思索了片刻:“那我们吃完饭就去领证吧。”
原以为她会迫不及待地提出办理股份转让手续的祁歇猛地站直了身体,攥住了她的肩膀,眼中光芒闪烁:
“你说什么?”
盛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逗他实在太好玩了:
“领证啊。”她重新抱住了祁歇,认真地说:
“其实我赚的钱已经够多了,有没有那些股份也没什么,人最重要的就是知足常乐嘛。所以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开心。”
虽然“结婚”这个字眼曾经对她来说是一个无形的枷锁,令她避如蛇蝎,但陈旧的观念完全可以为了心爱的人打破。
更何况,祁歇在这个世界的身份完美贴合了她对另一半的想象,没有多余的外力束缚,她也不需要有怀孕生子的苦恼——祁歇的身体毕竟不是自然降生的,虽然功能健全,但也相当于结扎,没有办法使她孕育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