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古代世界就是麻烦, 衣服都是一层一层的,穿个没完。以前在影视剧里看着还好,等到真正实践起来才会知道这其中的步骤有多复杂,脱掉容易穿上难。
盛婳在心里嘀咕着,这几年她几乎活成了一条能坐就不站、能躺就不坐的咸鱼,好不容易穿完以后,直接累得瘫坐在椅子上放空脑袋。
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这是盛婳最近思考得最多的问题。越临近祁歇登基,她就越期待。
只可惜系统告诉她,祁歇登基后还不能直接走,要等到他能“独当一面”的时候,才算真正完成任务。至于这个任务成功的判定标准,只有当时机成熟的时候,系统才会通知她。
想到这里,盛婳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咕——”
哦,肚子饿了。
见天色不早了,下午忙着赶路也还未进食,盛婳站起身,刚要叫人送点吃的来,就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一下、两下……不急不缓,清晰有力。
听到约定的四下,盛婳才道:“进。”
闪身而来的人影端着一个雕花漆盘,穿着寻常的侍卫服,被烛光映照出来的脸却是宿一。
盛婳迎上去,将东西接了过来:“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宿一——但其实是戴了人.皮.面具的祁歇眼眸弯了一弯,其间仿佛漾着明亮的星子:
“猜的。”
“猜得倒是挺准。”盛婳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馅饼,鼓着腮帮子嘟囔着,问:
“这是你做的?”
盛婳虽然通晓一些美食的做法,但很多时候都懒得亲自动手。因而在渡潼的五年里,祁歇特地学了一手优秀的厨艺。没事干的时候,盛婳便会和他待在厨房里,一边随口教一教,一边偷吃些边角料。
“嗯,”祁歇简略道:“驿站的后厨里东西不多,我勉强挑了些新鲜的出来,都试过了,没毒。”
“你做的我当然放心,”盛婳吸溜了一口热乎乎的面条,又喝了一口汤,感觉到胃里一下子被温暖的烟火气充盈起来,登时夸赞道:
“又进步了,真不错!”
她随手将馅饼递过去,里面炖得软烂入味的卤肉合着被切成丝状的翠绿欲滴的青菜,喷香四溢:“吃不吃?”
今夜她莫名有些口渴,不太想吃饼——哪怕祁歇做的馅饼确实很香。
祁歇没动。
盛婳突然反应过来,这个馅饼上面刚刚被她咬了一口,随即赧然地收回手:
“呃,算……”
“……了。”她还没说完,就见祁歇眼也不眨地接了过来,唇角微勾,面色如常地咬下一口:
“谢谢阿婳,我也饿了。”
毕竟是他辛辛苦苦做的,自己还给他吃剩下的,盛婳有些不好意思:
“你做的,谢什么……”
她把脸埋进了碗里,开始吨吨喝汤。
一旁,祁歇也在安安静静地吃着。
他吃得很慢、很珍惜,每一口都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馔一样,细细咀嚼,眼睛时不时凝睇在专注吃面的盛婳身上。
于是盛婳一碗面吃完了,见他还在那里一点点咬着,疑惑道:
“我怎么没发觉你平时吃得这么慢?”
“咳——”祁歇难得呛了一下。
不知道自己这句话里哪个点引得他又涨红了脸,盛婳手忙脚乱地递过一盏茶:
“哎呀我又不是催你,吃慢点吃慢点……”
祁歇很快缓了过来,终于加快了速度,把手中的馅饼三下两下吃完了。
盛婳悠悠喝了口茶,道:
“你这一路走过来,可有发现什么异样?”
“她门口守着的侍卫里有两个不是熟面孔。”祁歇道。
这个“她”指的是谁,盛婳心知肚明。她很早以前就与祁歇通了气,让他不必把盛萤当做她的母亲。
“只有两个?”
“是,但她房中有无更多暂时不清楚。”
“可听见里面有人声?”
“有。而且还是男子……但我经过时,只听到一位,不知里面一共多少位。”
“冯新呢?”
“一路上没见到。”祁歇眸底泛起一抹冷色:
“他们很可能是一伙的。”
盛婳皱了皱眉,手上又不自觉喝完了一盏茶。她几乎可以确定盛萤会在今晚有所动作,但她究竟是要做什么却不得而知。
而她带的人不一定抗衡得过她。
这种处于被动的状态,让盛婳心头隐约有些不安。
看来今晚是睡不了了。
她心事重重,看着快要见底的茶杯,突然想到一件事——
房间里没有厕所,若要解决三急,她得去外面的茅厕。
思及此,盛婳又开始抓狂了:这干啥都不方便的古代世界,她到底什么时候能跑路啊……
她心里是真的有些欲哭无泪。
因为她刚刚干完了一碗面汤,又喝多了茶,此刻还真有些想要助力水循环。
但是不行。现在出去太危险了,盛萤还未就寝,外面又狂风大作,至少也要等到夜深守卫松懈的时候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