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蝉, 想不到你使出这等手段,利用剑仙掺和这门派之争, 手段当真可恶。”
这飞掠而来一男一女正是烈心门两位大长老慕玉川与刘子期。
卫九思先是烈心门长老,又才是刑台之主。
以卫九思之心性,能留在烈心门为他任用之人,则必定是卫九思之心腹。
如今这二人开口替卫九思分辨,竟也不足为奇。而这辩白之词,竟也是颇含心机。
剑仙故去百年,名声被不断美化,在众人心中自是十分崇高,可以说是举世无双。虽然神明归来就是用来抹黑的,可这抹黑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
那如今二人言语之间,就将虞妍对卫九思的指责说成是闻蝉教唆。
那这样一桩惊世骇俗的揭秘,终究不过是门派之争。
虞妍清亮目光落在二人身上,然后轻轻哦了一声。
这两位飞掠出来的烈心门大长老顿时心头一悸,不觉打了个寒颤。
如今虞妍修为虽只踏足半仙之境,可神魂却已通天地剑意。哪怕是被人凝视,也不觉心驰神摇。
二人也不觉齐刷刷跪下。
“属下慕玉川。”
“属下刘子期。”
“见过剑仙!”
想当初烈心门亦是一些敬仰剑仙之人结成之联盟,虞妍虽没有正式被推选为门主,彼此也是心照不宣。
若不是虞妍陨落,也轮不到卫九思成为门主。
虞妍目光扫过面前两张面孔,忽而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这两人不算是熟悉的面孔,实则如今的烈心门中,已经没什么虞妍熟悉的旧人了。
一瞬间,虞妍似乎想到了什么,隐隐有所猜测。不过那些猜测显然并没有什么证据,故而虞妍纵然是心头念起,也并未发作。
她只是清声说道:“你们怎样知晓,我今日之指责,是听小婵谈及?”
二人没想到虞妍居然会这么说,这一时之间,也说不出话来,不免有些支支吾吾。
闻蝉更向前一步,冷声说道:“剑仙当年纵横天下,创立烈心门时,你们又在哪里?当年抗魔大战平息,仙门各家虽然折损惨重,可是烈心门中不是还有莫如渺,琴雪心等人,如今他们这些功臣又在哪里?”
“轮到如今,烈心门你们这两位大长老,不过是沐猴而冠。当年我等在仙魔大战厮杀时,你们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卒子。”
“说到底,无非有人大权独揽,只想要一些听话依顺之人。只有把当年剑仙旧部一一逼走,卫九思才能大权独揽。到最后他占下了烈心门,然后堂而皇之的撤下了剑仙的引魂灯,从此剑仙在烈心门再没有名字。”
事已至此,大家已经撕破脸了,闻蝉也不觉当众开撕,也不知晓客气客气。
当然闻蝉所说的这些话,旁人也不至于心中没数,怎么说大家也是心照不宣,心里是有些数的。
当年卫九思灭了虞妍引魂灯,也无非就是要消除虞妍在烈心门的影响。如此一来,烈心门年轻一辈弟子之中,也以卫九思为依归了。
这样的手段,说起来确实也不厚道一些,毕竟当初虞妍可是救过卫九思的命。
只是虽然不厚道,仿佛也算不得十恶不赦,更与暗害玉无双差距甚远。
毕竟玉无双死了,卫九思也当不上九玄宗的宗主,更成不了仙门盟主。
卫九思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有些感概委屈之色,他仍然没有说话。
可卫九思不说话,一旁自有嘴替在。
面对闻蝉一番指责,慕玉川娇媚的面颊之上也不由得浮起了几许委屈之色,不觉说道:“宫主如此指责,我等也不好替门主分辨。想来,也是因为如此,闻宫主对门主是记恨已久。想来剑仙也是对门主失望之极,更易听进去一些对门主不利的言语。”
“只是门主虽有私心,却并不至于如此。我等虽然资质驽钝,并不是当年的天子骄子,也只盼能勤勉努力,能得几分进步。”
这慕玉川样子委委屈屈,顺着闻蝉的话言语,却使得众人觉得,剑仙必定是恼了。
若虞妍心有成见,自然难免瞧卫九思不顺眼。
刘子期则更面露愧色:“比起云浮宫宫主心意,我等自然是自愧不如。想来之前的虞妍,也并非宫主当真跟谁私下有私,而是不知用什么法子,替剑仙捏了一个躯壳。以宫主对剑仙之情意,其实,其实纵然是抹杀了从前的虞少主,也是情有可原。”
闻蝉厉声:“你胡说什么?”
这样的话说出口,那无疑是对虞妍极恶毒之揣测。
仙门有序,早就不允杀人夺舍这样的勾当了。这样恶毒之事,难道还能发生在道德清白无瑕的剑仙身上?
更何况闻蝉本来也没有这么做过。
刘子期似流露出畏惧之色,仿佛是怕闻蝉会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动手。但他明知众目睽睽之下,闻蝉其实也不能将他如何。
况且刘子期虽面露畏惧之色,可却没有闭嘴:“难怪你对虞少主十分宠爱,千依百顺,却从不理睬她修行进度。也是,我想宫主必定不是故意的。想来宫主也没想到,你捏了一个躯壳,却生出了魂魄,能说会笑。但,但这显然并不是什么杀人多舍,那身子本来就是宫主安排给剑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