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显安慰的是,盛寻的衣物都很整齐,她小心上手翻翻,没瞧见蓝白配色的布料,纳闷地继续往里瞧,才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纸箱子。
他应该是分过类,一个装冬季厚衣服,一个装夏天薄衣服,哪个季节来临就把哪个箱子外置。
余照伸胳膊试探,想拽出来就得趴下拽,这姿势可不雅观。
她希望盛寻的爸爸能回避一下眼神,但他不知道是迟钝还是压根不在意,直直瞧着,生怕她偷东西似的。
她气呼呼瞪箱子,倔强伸手拖了出来。
“他说这校服是给人的?”
“嗯。”她心情差,懒得多说什么。
校服搭在胳膊上收好,余照将衣物纸箱归原位。
出门时不小心瞥见盛寻家的餐桌,晚饭丰盛,一盘糖醋排骨,一盘红烧鱼,还有凉拌熟食,不年不节的,青菜倒是一点也没瞧见。
这么好的伙食盛寻怎么瘦成那样?
“你说盛寻是不是基因突变?”她目光炯炯盯着顾江帆,“你看,我就是眉眼像妈妈,鼻子嘴巴像爸爸,但盛寻他爸,我一点也没瞧见跟盛寻的共通点。”
“说明盛寻像妈妈呗。”
余照只能将违和感藏在心里,日子还是照旧过,直到她发现盛寻又开始没时间回消息,相隔数千公里,失去联络使她满心猜忌。
即使下了课也不见笑脸,扒拉自己的手指玩,被顾江帆评价嘴角能挂油瓶。
上次盛寻住院,她不知情,接电话的是陌生男声。
“妹妹,你说话声音好甜的哦。”
“应该是出去找妹子耍喽,他一晚上都没回来,跟我聊一样的嘛,你跟盛寻是一个地方的?”
余照没有回答,电话挂断,额角的青筋狂跳,不断安慰自己应该相信盛寻。
之后某段时间,他就如现在一般,消息回复变少,接了电话也是疲惫至极的状态,说不了几句话就睡过去了。
他有跟自己都不能说的秘密。
察觉到她的冷淡,盛寻补救般话多了起来,余照将手机扣在一边,趴在温暖如巢穴的被子里继续看小说。
她和顾江帆省钱的同时,为了不错过每一期言情期刊,分开买不同系列,交换着看,之后由余照带回家,藏在衣柜深处整齐放好,是她们俩共同的小仓库。
现在这本厚厚玄幻小说是她在路边小地摊淘来的,纸张很薄,发黄,摸起来滞涩,偶尔还能见到错别字,想来不是正规发行的书。
但她依旧看得津津有味。
看到书里细致描写男主与红颜知己如何洗鸳鸯浴,她用手捧住脸,充满好奇和羞涩,又将那段露骨描写看了一遍。
小说的魅力就在此处,她的脑海里,构建出边缘嵌着温润玉石的屏风,红木底色映着笔触细腻的山水画,越过屏风,是滑腻皮肤与喘息交汇,满地水渍..
手机铃声突兀响了起来。
她不耐烦地啧一声,翻开银白手机壳看来电显示,随后懒散地将脸埋进枕头。
“干嘛?”
盛寻犹犹豫豫:“今天放假吧?”
“你难道没在这上高中吗?周日白天放假,晚上有晚自习,明知故问。”
“知道,知道,我今天也放假,刚才洗完床单和被罩,等会儿收拾一下寝室。”
她意味不明地哼一声:“那快去吧。”
“不急,想跟你说说话。”
这样软和的语气倒让余照气消了点,于是咬了咬嘴唇内侧,等他继续说话。
“你把我校服拿去干什么啦?”
“还能干什么,午睡的时候用。”
她穿S码,盛寻瘦弱,穿的是L。
睡午觉的时候披着正好,能把她完全遮住,仿造一种盛寻还在的错觉。
“我妈知道我把校服送人还说我没脑子。”
“怎么就没脑子?”余照不开心。
“她说开学的时候订校服80块钱一套,我不应该送人,应该卖出去,好歹回点本。”
“嘁。”
“也能理解,我家条件不好嘛,我妈就那样,细心惯了。”
“我看你家条件不好纯粹是将钱都花在吃食上了。”
他疑惑地嗯了一声,没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问起余照在做什么。
她将视线看回小说,脸颊发烫:“关你什么事儿。”
“嗯,我多嘴。”
余照气恼地捶枕头一拳:“我不问你,你也不许问我!”
“余照,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她干脆将被子拉高,埋在里面生闷气。
“我笨,你要是不说,我怎么知道哪儿错了,怎么改?”
“说说,好不好?”
她吸一口气,说想知道他的全部动态?想让他对自己敞开心扉毫无隐瞒?
“我保证,立刻就改。”
“那你最近失踪的时候都在干嘛?”等待几秒她质问,“不说是吧?不说你发什么誓?”
“说...我肯定说,也没什么。”
“我妈最近上班不小心把手夹了,听说挺严重的,我就找了个兼职,只上夜班,多赚点嘛,给我家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