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憬仪耳聪心慧, 听出两道圣旨中皆提到她“秉性淳厚”,不由怔住。
莫非是因为那日她对平乾帝脱口而出的关怀,让身在病中的帝王深受感动, 竟一时念起想要将她加封公主?
待宣旨毕, 内侍官笑眯眯地扶起仍不知所措跪在地上的温憬仪,恭贺道:“恭喜公主殿下, 从今后与太师大人结为良缘, 夫贵于朝、妻荣于室, 真可谓是满堂金玉!”
“陛下对公主可是十足疼宠。陛下降旨时老奴就在御前, 听得真真的,陛下金口玉言, 一直赞您是个好孩子,又说若是以郡主身份为您赐婚太过委屈,怎么也要将您加封为公主才不辱没了。”
“陛下已下旨营造监,待公主出嫁后便动工将郡主府扩建,您婚后可居住在少师府,若想回家了,随时都可回公主府来,总之绝不能委屈了您。”
望着内侍官溢于言表的笑意,温憬仪证实了心中猜想,有些为平乾帝叹息,又有些感动,面上真诚含笑道谢。
内侍官连称不敢,又低声道:“公主,恕老奴多嘴一句,如今正值风雨,婚期便定得早些,二位能尽早完婚,确是上上之选。”
说罢,他笑眯眯地接过了壁青递来的红包,拱手谢礼后方才离去。
内侍官若有深意的一番话,温憬仪自然听得明白。倘若平乾帝忽然病逝,国孝加身,即便是御赐的婚事,也要因此而受影响。
怪不得昨日师兄会那般说。
平乾帝信重宣晟,自然会考虑他的意见。
圣旨上择定的三月十二距今,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确实是仓促了点,但权衡之下,已算是最稳妥的选择。
傍晚时分,宣晟不期而至,将才沐浴出来的温憬仪吓了一跳。
宣晟躺在她素日最喜欢赖着的美人榻上,姿势散漫不羁,双手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仰视着眼前这朵出水芙蓉,眼睁睁看着她的面色一点点从浅樱粉加深为浓郁的绛红。
“师兄!”温憬仪不依地嗔他。
室内温度不低,她沐浴过后觉得有些热,只身着一件月影纱制成的浴袍,柔软的衣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朦朦胧胧、影影绰绰地包裹住,勾勒出凹凸曲线,引人浮想。
温憬仪心知肚明宣晟在看什么,偏生他的目光坦荡而极具侵略性,不仅毫无收敛的意味,反倒愈加肆无忌惮,她面皮薄,早已是面红耳赤。
宣晟轻笑数声,嗓音饱含磁性,徐徐道:“你我已是未婚夫妻,再过二月便要成婚,怎么还是这般放不开?”
圣旨已下,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宣晟心中久悬的大石落地,言行不再压抑自己。
温憬仪还在嘴硬,妄图抢回一些对自己的地盘的主导权:“毕竟还没有成婚!你昨日说要早些成婚,我可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
宣晟两条修长的腿随意地垂落在地,他挑眉反问道:“哦?那你说说看,我是因什么缘故着急?”
看他这幅光风朗月的容貌,做出这般潇洒的表情,惹得温憬仪心脏狠跳两下,半晌才回神道:“因为你怕我皇叔父有不测,若有国孝,贻误婚期。”
宣晟一本正经摇头:“不,臣着急成婚,只是因为臣迫切地想拥有公主而已,别无他由。毕竟芳泽近在眼前,欲亲近而不能,终究是折磨。公主是女儿家,自然不懂男子的心思。”
一口一个公主,叫得好生自然。
温憬仪被他磊落的无耻震惊,一时语塞,恨恨瞪他一眼,双手捏紧衣袍领口,疾步绕开他往内室走去,意欲换一件厚实些的衣服。
可惜兔子快不过猎人,行至半途中就被骤然起身的宣晟逮了个正着,拦腰截住,她被打横抱起,骤然袭来的失重感吓得她慌忙搂紧宣晟的脖颈。
只听宣晟低沉的笑声持续不断,胸腔共鸣引发的震动震得温憬仪有些发麻。
他戏谑调侃:“公主就这么怕臣?”
温憬仪贴着他肌肤的部分,热度在不断升温,她慌乱地左右乱看试图逃避开宣晟攫住她的视线,口中还在支支吾吾强撑:“放肆,你、你,放我下来……”
宣晟步履纹丝未乱,手中稳稳当当抱着她,一路进了内室,道:“放肆就放肆了,公主能奈我何?”
说罢,他将温憬仪放置于柔软宽敞的拔步闺床上,坐在床边看着满脸绯红的温憬仪,声音喑哑:“青青,我可不可以亲你?”
看着她含羞带怯眨了眨亮晶晶的双眼,连星光都不及她三分明媚,宣晟一时忘情,俯下身去,柔软的唇瓣却落在了意想不到的地方。
“师兄——”
温憬仪不料他竟敢如此大胆,大惊失色下高声惊叫,心脏剧烈狂跳,她想挣扎却觉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只能哀哀求饶,声音里染上了娇媚的哭腔。
宣晟察觉到她的战栗,却不打算放开。隔着一层薄薄的纱衣,还有因她扭动而有些松散的亵衣,那颗红痣在他唇下辗转摇曳,柔软的触感令人欲罢不能。
“青青,我早就想这样做了,在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他的嘴唇被压住,透过些许缝隙泄露出声音来,带来轻微的震颤让温憬仪难耐地感到一阵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