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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郎腰瘦不胜衣_江倾杯【完结+番外】(69)

  卫瑜也骑马从马场里追了出来,嚷着要与他们结伴去雍州。

  没走几日,花百枝就带着惊蛰追上了众人。

  他骑着匹一丈青,不肯让别人骑的惊蛰跟在一旁,见到商青鲤远远飞奔而来,四蹄不着地般。

  商青鲤上前,惊蛰探头亲昵地蹭了蹭她。

  此后每日里早上教元熙练剑的事,江温酒便交给了花百枝。

  一行人不急不缓地赶路,在七月初三抵达雍州。

  此时距离元冲七十大寿,还有十天。

  ☆、五一。他乡逢七夕。

  “重檐飞峻,丽彩横空,繁华壮观都城。”

  这一句,是雍州最好的写照。

  高楼倚郭,云边矗栋,精雕细刻出南国的秀气雅致,却又不乏北国的磅礴大气。

  卿涯与往常一样,在雍州城内寻了家带独立院落的客栈租下了整座院子。

  与路上游山玩水般的从容不同,一到雍州,每个人都变得忙碌。长孙冥衣时常带着卿涯一消失便是一天,喜欢尾巴一样跟着长孙冥衣的卫瑜也常常不见人影。

  江温酒在接了只鸽子的传书后,也牵着被他取名为“霜降”的破云马离开了客栈。

  整个院子里,除了商青鲤,便只剩下花百枝和元熙。花百枝每日早上教元熙练剑,用了早膳后就兴致勃勃去马厩喂马,又提水给每一匹马刷毛,除此之外,几乎两耳不闻窗外事。

  元熙整日里除了练剑,就是将自己关在房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偷偷摸摸不知在忙活些什么。

  商青鲤也没有闲着。

  她去城中最好的书阁里买了卷云帛和一块云水墨,又挑了两支狼毫,最后还包了些朱砂、石青、藤黄、泥银粉,便于调墨。

  回到客栈,商青鲤从厨房取了只粗陶大碗盛满清水放到房间内临窗的长桌上,在桌上铺上一层羊毛毡子,而后慢慢摊开那卷云帛,研了墨来作画。

  太久没有握笔,商青鲤执笔的手有些发颤。

  她凝神静心,摒除杂念,许久才落下第一笔。

  日子就每日里练武喂马画画中溜走了。

  七月初六晚上。

  长孙冥衣带着卿涯回来了,顺带还捎回了一个好消息——有赏金猎人在合州一带发现了傅阿骨的行踪,传话回来道傅阿骨不日就会到雍州与众人汇合。

  知道傅阿骨无事,商青鲤一直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转而想到那个跟踪了她数日的人,傅阿骨当初追着那人而去,一走就是几个月,理当有所收获。

  或许等见到傅阿骨,玉落溪传书之谜,便能窥出些端倪来。

  七月初七。

  这日卿涯天还未亮便出门去赶早市,买了些新鲜的蔬菜瓜果和肉类,回到客栈就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到早膳的时候,卿涯往每间房里送了碗白粥。道是今日午膳要早些摆,所以早膳不能多吃,用这碗白粥填填肚子。

  送完粥卿涯便又笑嘻嘻钻进了厨房里,巳时过半,厨房里就飘出阵阵香味。勾的花百枝和元熙两人马厩和房间都呆不住了,一门心思往厨房窜。

  卿涯只得打发了两人去找小二要张长桌和几个凳子摆在了院子里,又将做好的菜一一端上桌子。

  等杯碟碗筷摆好,卿涯净了手,叩开商青鲤和长孙冥衣的房门,请两人出来用午膳。

  元熙坐在桌旁盯着桌上异常丰盛的午膳,诧异道:“涯儿,今天是你生日么?”

  卿涯替商青鲤和长孙冥衣盛了饭,笑眯眯道:“不是呀。”

  “那…是长孙楼主的生日?”元熙瞄了眼长孙冥衣。

  “不是呀。”卿涯依旧笑眯眯答道。

  “咦?”元熙奇道:“那你今日怎么做这么多菜?”

  卿涯举着筷子,用筷尾敲了下元熙的额头,道:“今天是七夕,过节当然要吃好的。”

  “七夕?”元熙揉了揉额头,恍然大悟道:“对喔…七夕,那晚上我们可以去看花灯!雍州每年花朝节和七夕都会放花灯,可好看了。”

  原来今日是七夕。

  不知……江温酒此时在哪里?

  商青鲤正要去握筷子的手一顿,搁在碗上的筷子被指尖一碰,顺着碗沿落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向地上滚去。

  忽地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堪堪在那只筷子坠地前接住了它。

  手的主人替商青鲤换了一双新的筷子,塞进她手里,在她身旁坐下,叹道:“总算是赶回来了。”

  凤眸波光潋滟,顾盼多情。

  商青鲤侧眼望去,江温酒冁然而笑。

  心头欢喜。

  商青鲤垂下眼睑,低头用饭。

  坐在江温酒对面的花百枝,看着江温酒笑的满含深意。

  午膳用到一半,卫瑜也回来了。

  用完午膳,卿涯和元熙凑到一起一合计,便嚷着下午要去租画舫游湖。

  于是众人一道去了西子湖。

  小亭连苑,波上飞甍。烟分彩鷁,澄碧无声。

  湖面上游船点点,前弦后管夹歌钟,才断又重续。端的是热闹非凡。

  卿涯一见此番情景,便迫不及待去租船的地儿挑了艘精致华美的画舫,又花钱雇了个舟子。

  画舫飞檐翘角,漆柱上雕龙画凤,白色的轻纱从檐上垂下,四角上还挂了个红色的灯笼,长长的穗子在空中迎风飘动。

  众人上得画舫,卿涯把两边的轻纱卷起来一半,便于观景。而后把她从客栈一路拧来的食盒打开,取出早上做的几碟糕点摆在了长几上。

  站在画舫上往外一瞧,见着远处岸上有人卖酒,又让舟子把画舫撑过去,下去买了几坛酒并一些卤味上来。

  直到一切妥当后,卿涯才吩咐舟子将画舫往湖中心撑。

  凭栏而望,烟波浩渺。

  江温酒抱了一坛酒坐到商青鲤身边,拍开封泥饮了口,笑吟吟将酒坛递给商青鲤。

  商青鲤接过酒坛,看了他一眼。

  他今日罕见的没有穿太虚宫的道袍,换了身浅青色长衫,淡到极致的青色,似烟似雾般飘渺。仍是广袖垂膝,两指宽的银线镶边腰带束在他腰间。外面罩了件银色的纱衣,纱衣上有半隐半现的云纹清辉漫漫。

  此时他坐在长椅上,背靠着红色的船柱,手肘支在栏杆上撑着头,清风徐来,抚过被卷起的轻纱,吹起他的长发和袖袍,他凤眸微眯,眼神似醉非醉。

  心如鹿撞。

  商青鲤忙垂下眼睑,抱着酒坛喝了口酒。

  不知是什么酿成的酒,入口一路甜进了心里。

  “游完湖,我俩自己去看花灯,不与他们一道。”江温酒凑到商青鲤耳畔低声道。

  “好。”商青鲤点头,勾唇。

  江温酒笑了笑,又道:“日后你我携手,把这尘世里山山水水都一一赏遍。”

  “好。”商青鲤弯眸。

  卫瑜把商青鲤与江温酒含情脉脉的样子看在眼里,从长几上端起一碟糕点凑到长孙冥衣身边,伸手拈了块糕点喂到长孙冥衣唇边,道:“长孙,来,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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