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青云道过谢,回屋里用干净的清水净手,随后从篮子里拿出两个干净的小盘子,一个放剥好皮的葡萄,一个放葡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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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钧义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异常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他按着心口忍不住嘀咕,“这个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会儿犯病,一会儿又恢复正常,实在是太影响生活了。”
他去马厩挑了一匹马订下,随后又回到赛场,原路返回站在看台外。
谢青云剥着葡萄,注意到他再次出现,上下打量他,确定没在他的衣服上看到沙包印,松了一口气,“快来吃葡萄吧。”
傅钧义撑着看台边缘轻松一跃,直接跳回看台内,他欢喜地挤到谢青云身边,伸手想拿葡萄,看到自己手上沾着尘土,又收回了动作,微仰着头张开嘴巴,“青云兄帮忙喂我一下,啊——”
谢青云看他张嘴等投喂的样子,有些无语,“屋子里有水,洗洗手就好了。”
傅钧义:“你就给我扔两颗葡萄嘛,我懒得洗手啦!”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分外软绵乖巧,还朝着谢青云眨巴眨巴大眼睛。
谢青云根本受不住他这样的撒娇,心里一软有点想随他的愿,又觉得这样喂葡萄实在过于肉麻,她稍稍挣扎了一下,“你几岁了?吃葡萄还让人喂?我叫你一声傅三岁你敢应吗?”
傅钧义:“我应了你就给我喂葡萄吗?”
谢青云:“嗯?”
傅钧义:“你说‘嗯’,那就是同意了,快叫吧,我等着应你呢!”
谢青云:“……傅三岁!”
傅钧义:“诶!啊——”
他应了一声,真的幼稚张着嘴,用眼神催促谢青云给他喂葡萄。
谢青云:…………
“真是服了你了!”
她嘴上抱怨着,手上愿赌服输地拿起一颗葡萄,原本打算扔到他嘴里,又担心扔偏浪费水果,最终选择直接塞进他嘴里。
她微凉的指尖压到了傅钧义微热的唇,傅钧义原本乖乖等着投喂,被这一压,某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从唇上蔓延到全身,他打了一个激灵,心跳又开始不听话了,跳跃得越来越快,越来越乱。
谢青云给他喂完葡萄,又给自己喂了一颗葡萄,态度非常自然大方,傅钧义在一边看着却不自觉开始脸红耳热。
青云兄怎么可以这么不拘小节!!
他的手刚刚压到他的唇了啊!!
他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继续吃葡萄!!
谢青云哪里知道小侯爷的胡思乱想一惊一乍,注意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以为他还要吃葡萄,心中好笑又无奈,又捏了两颗葡萄塞进他嘴里。
“别光看着我不吃啊,你嘴里都塞了三颗葡萄了!懒得洗手,还懒得动嘴吗?”
傅钧义低头去嚼嘴里的葡萄,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愿意投喂他的青云兄为什么是男子呢?他要是女子就好了!
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就把傅钧义震惊在原地,他整个人仿佛石化,风一吹就能随风而去。
傅钧义再次察觉到那种未知的危险,他不敢再呆在谢青云身边了,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我我我、我去准备骑射比赛了!等我赢回葡萄美酒我们一起吃晚膳!”
谢青云闻言,抬头去看,傅钧义已经再次翻过看台跑远了。
小侯爷今天怎么回事?跑过来又跑过去的,精力也太旺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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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舞表演结束以后,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归雁楼开始点灯,明灯数量众多,照得赛场亮如白昼。
几轮简单的比赛之后,归雁楼宣布马球比赛开始,谁射门的次数最多,谁就能赢得葡萄美酒。锣鼓声响,预留了一炷香的报名和选马时间。
傅钧义被震惊的灵魂还没有完全平静,他骑着马,有些蔫蔫地领了球棍,花了好大的力气去做心理建设,这才鼓起勇气去看谢青云。
结果!就看到谢青云正在和一个穿着紫衣的年轻胡姬说话!
傅钧义一下子怒了,他用自己最炙热的视线盯着那边,试图把青云兄的注意力拉回来,但是他盯得眼睛都疼了,那个该死的青云兄还是没有看他一眼!
傅钧义的心冷了,心脏上的病也不药而愈了,只有肝,气得生疼!
要不是惦记着马球赛的战利品,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奔到看台上把那个紫衣胡姬赶走。
他带青云兄过来,是想让他放松的,而不是被各种胡姬吸引注意力的!
傅钧义真是越想越气,好不容易压抑住怒气,他再次看向看台,却发现这一次谢青云竟然和紫衣胡姬一起不见了!?
我真的会气炸!
青云兄怎么可以这样!
早不离开,晚不离开,偏偏在他上场的时候离开!
他那么一个大高个,骑在大马上就这么被人记不住吗?他在这个时候离开肯定是故意的!
该死的见色忘义的谢青云!
小侯爷满腔怒火,听到马球比赛的锣鼓声响起,化悲愤为力量,猛地闯入人群中,那气势惊到了不少参赛选手,下意识驱马避开他。
小侯爷就这么带着一身杀气和低气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把赛场中的其他选手打得落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