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的视线投递了过去,颜韶筠略一思衬,微微颔首:“带着吧。”
哑奴一喜,跪下连连磕头,孟禾鸢把她拽了起来,叫她与自己一同去屏风后换上了男子的服侍。
不多时,二人抱着包袱出来了,颜韶筠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灰扑扑的衣裳仍旧不掩霞色,发髻被拢在脑后绾成了一个小圆髻,几缕发丝落在了她鬓角,孟禾鸢抱着包袱小心翼翼的说:“走吧。”
营帐门口的侍卫不见了踪影,孟禾鸢倒是好奇他是如何避开守门的侍卫每日来往通常的,颜韶筠把二人带着送到了在外头接应的马车上,对孟禾鸢说:“你们先走,我随后而来。”
孟禾鸢反手抓着他的胳膊愕然:“你还要回去?”
“有点事没办完,没事。”颜韶筠给了她个安抚的眼神后,转身又没入了黑暗中。
接应的侍卫一转头,露出了脸,冲着孟禾鸢咧嘴一笑:“姑娘。”
“怀安?”,孟禾鸢诧异之余抓着他的手问:“他人做什么去了?”
怀安挠挠头:“自然是送北戎人一份大礼了,姑娘放心,主子不会有事的。”,他顺带好奇的看着旁边怯生生躲着的小厮,下巴尖尖,一脸秀气模样,眼睛颇为圆润,在黑夜里滴溜滴溜的转。
她很自觉的同怀安坐在外头,怀中抱着一个小包袱,安安静静的垂着头,怀安没多想,一薅她的脑袋:“你这小子,是何人啊,主子怎么还救出个北戎小厮。”
孟禾鸢正朝后探着头,没听到他的嘟囔,直到马车行了开来才收回身子:“不等他了吗?”
怀安头也不回:“没事,主子后头会自己追上来的。”,孟禾鸢便放下了心。
*
永定侯府
孟景洲抱臂看着坐在桌子上捧着包子吃的小不点,衣裳换上了穆凤兰准备的小衣裳,头发干净整洁,正专心致志的捧着包子啃,北地的包子有一个成年人手掌那么大,廷哥儿捧着颤颤巍巍,但吃的很香。
他啧一声:“还挺能吃。”
言氏在屋内踱步,忧愁不已:“你说那颜大人靠谱不靠谱,信中早就说阿鸢已经平安,怎么这大半个月都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穆凤兰给廷哥儿添了勺牛乳:“那颜大人不是说了吗?说是有要事相办,是官家的密旨,但已经把阿鸢妥帖的看照起来,您且坐下,也就这两日的事儿了。”,她给言氏盛了碗汤放了过去。
她是担心那个吗?她是担心那颜韶筠心怀不轨,阿鸢已经吃过一次亏了,昨夜她同孟逸寒说了她心里头的顾虑,孟逸寒略一沉吟还是觉着不大可能,大事当前,颜韶筠应当不是那般莽撞、昏头之人。
言氏气笑了,拿着他的镇纸啪啪敲桌子:“你懂什么,什么男人最懂男人,都是屁话,那颜韶筠是什么好人,虽说他如今瞧着把阿鸢放在了心头上,但是他过往做的那些事又是令一码事,都怪你,孟逸寒,你怎么不亲自救你女儿去。”
言氏颇有些撒泼的架势,说着说着竟要哭了起来,孟逸寒有些无言:“哎哟,夫人呐,我何时没亲自去了,后面是那颜韶筠的小厮,携了密旨来勒令不准出关,我这次在城内镇关。”
孟逸寒忍不住说:“唉,实则每个人都有品性好的和坏的地方,我瞧那颜韶筠已经改过自新,实则品性是不错的,夫人也莫要带有偏见的眼光嘛。”
言氏吼道:“你个大老粗,就知道打仗打仗,何曾关心过儿女,品性不错,不错什么不错,你是不是忘了他对阿鸢做的那背德之事,还搅得京城人尽皆知,我看,不成。”,她气得把镇纸扔了出去。
孟逸寒背着手沉声:“此事也是柳言生同我说的,实则是官家当初想把你拉出去,但当时我还未洗清罪名,若你被拉出来,岂不要同我下诏狱?颜韶筠那时也是别无他法,没有更好的选择,只得用二人的关系掩盖了你的存在。”
言氏惊愕的看着他,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随即又呜呜的哭了起来:“那便是都怪我……”
孟逸寒头大,只得把人揽在怀中轻声安慰。
廷哥儿两颊塞得鼓鼓囊囊,言氏看着欢喜,拿帕子掖了掖他的嘴角:“廷哥儿乖,喝些牛乳长高高。”
吃过饭后,孟景洲要出门点兵了,路过花园时恰好看见一道小小身影坐在台阶处,捧着脸蛋不知道在看什么东西。
孟景洲凑近,发觉是在瞧地上的蚂蚁搬家,心头一乐,伸手一抄,“走,我带你去校场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