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四年,她也没少从陈盐的口中提过谢珩州,提过他的家世, 他的样貌,他的能力。即使是那么寥寥几句,也能觉出对方的优秀远超常人。
任楚云对陈盐的态度更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 她心智早熟,看得比同龄人要更长远一点, 也很早就看出陈盐对他的念念不忘。
早在陈盐在毕业前夕和她说打算继续留在临京的时候, 她就知道这俩人肯定会有重新再见的一天。
只是没料到, 这一天居然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再快许多。
“那他的父亲呢?”任楚云点点头, 轻易的一句话, 就将他们俩那些避开不谈的矛盾点剖开抛掷到了台面上,“你们之间的交往, 有经过他点头吗?如果到时候他还是不答应,要让你离开怎么办。”
陈盐的心被她说的快要紧缩成一个核桃,眼角眉梢丧气地耷下去。
她也不是没担心过这些问题,只是谢珩州将她护得很好,压根没让她见着谢之平。
她一时也摸不准他对他们之间关系的态度到底怎么样。
五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万一呢?
万一他就能松口呢?
现在谢珩州已经如愿以偿顺利成为了一名医生,而她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不再是以前那个落魄的资助生。
难道凭着这些,还没有为自己争取一把的权利吗?
任楚云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转开话题:“好,就算这个能解决。你也说了,他对你继续当刑警这件事一直不太赞成。以后你们俩谁会让步,究竟是他同意让你继续当刑警,还是你放弃当刑警为爱转职?”
陈盐在这件事上很有自己的原则,丝毫没有动摇:“我一定会做刑警的,不会转职。”
任楚云带点欣慰地拍了拍她的背,知道她心里能拎得清楚,就不再继续劝了,转而去地上拿专门为她带来的安元特产。
……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盐陪着任楚云去了一趟丁笑白的租房。
表姐妹两个人关上房门不知道谈了什么,丁笑白出房门的时候面色挺狼狈,哭得满脸都是眼泪。
她认认真真地站在陈盐面前道歉:“对不起陈盐姐,下次我肯定不会这样了,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听着勉强还算诚恳,陈盐不是蛮不讲理的性子,但是发生那样的事情,她也不想这么轻易就原谅,于是没有接话。
任楚云倚在门边,端着杯水给讲得发干的嗓子润了润。
见丁笑白尴尬不解地愣在原地,拿眼神直往自己身上瞅,她施施然开口。
“道歉该你道,但人家接不接受是人家的事。”
“这点难受是你该的,再有下次就给我滚回安元。”
“陈盐,走了,今天晚上我想吃你亲自下厨给我做的云吞。”任楚云只请了一天的假,雷厉风行地把事情解决完,很快就订了回程的机票预备离开临京。
“你就不能再多呆两天吗?也让我好好招待你一下。”陈盐在她面前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女孩,有种说不出的放松,直摇晃着她的胳膊撒娇。
“不了,过两天我就要参加首授了,最近忙得很,”任楚云将她黏在小臂上的脸艰难掰开,脸上虽露着嫌弃,唇角却是控制不住上扬着的,“你什么时候首授?那道申请手续批下来没有?”
“也就下个月吧,”陈盐挠了挠脸颊,“所长说早就已经给我报审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批。”
“那就好,到时候我肯定忙得脚不沾地的,腾不出时间再来趟临京了。我先提前祝福,恭喜我们陈小狗成为一名正式的刑警。”任楚云的祝福话说得极其真挚,让陈盐瞬间感受到了来自朋友的温暖。
“收到啦,任队。”陈盐就和当初在警校里训练时那样,眼睛和蜜露一般弯起,捏着拳和她的拳头熟稔相碰。
……
她们俩打车回到别云公馆的时候,谢珩州也已经下班回家。
陈盐独自去厨房忙碌任楚云想吃的云吞,两个人都被一扇隔音玻璃门关在了厨房门外。
任楚云将谢珩州上下打量了个遍,他的皮相生得无可挑剔,宽肩窄腰,腿长比例优越,肌肉薄而有力,一看就经常锻炼,甚至要比警队里的男生练得都要漂亮。严厉如她,第一次没什么可以摘指的。
她只好抱着臂望向厨房:“你们俩平时的饭都是她做的?”
谢珩州正垂着眼皮专注地泡茶,修长的手指执着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令人颇觉赏心悦目。
袅袅的茶香缓满升起,氤氲一室,他将茶杯斟满,递到任楚云面前,轻笑反问:“她做饭?”
他毫不留情地揭陈盐的底:“要不是因为今天你想吃云吞,家里的几瓶调料估计都还是未拆封放那的。”
“我们俩平时工作都挺忙的,一般都是出去吃,想吃家常菜会有专门的做饭阿姨上门来做。”
“做饭可以是偶尔心血来潮的选项,但不会成为某个人每天必需忙碌的家务活,”谢珩州点出一个无可辩驳的事实,“这样我们可以避免出现不少矛盾。”
任楚云悻悻地端起杯子,但也不得不承认,只有拥有这样的物质基础,才能给陈盐的未来创造出更多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