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陈盐,你未免有点太记仇了,不过是昨天不明状况怼了你几句,你就这样折腾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陈盐抱着膝盖,耷拉着脑袋有些无奈地小声辩驳。
话音未落,便见谢珩州顺势点了下头,话锋一转:“得,那我现在和你赔个罪,出门请你吃顿好的。”
“啊?现在吗?”陈盐吸了下鼻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马上快要八点了,“现在还有饭馆开着门吗?”
谢珩州挑了一下眉峰,似乎对她的质疑有些不满:“这里可是临京,赫赫有名的不夜城,就算是凌晨出门也饿不着你那装不下几两肉的肚子。”
“换衣服下楼。”
陈盐乖乖哦了一声,从衣帽间里拿了一件衣服和一双鞋出来。
垂眼一瞧,意料之内又是条粉色的公主裙子,布料做工都很好,握在手里像是一团流动的云,不用想都知道价格不菲。
她轻轻叹了口气,闭着眼认命地接受谢家父子如出一撤的直男审美。
换好衣服后,她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从自己的床头柜里拿出谢之平给她的那沓现金,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衣兜里,这才出门。
下楼时看见谢珩州正站在楼梯口有一搭没一搭地掷抛着手里的车钥匙。
他侧着头举着手机接电话,表情淡淡的,但是神色明显看着比平时柔和一些。
陈盐走过去,只听到听筒里传来一声短促模糊的“渣男”,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随即电话便被挂断。
是女朋友查岗吗?
陈盐胡乱臆测,不自觉悄悄收紧了手心。
谢珩州见她下来,目光不自觉扫了一圈。
陈盐其实很适合穿淡粉色,她身材纤细皮肤白,及肩的顺直黑发在灯下散出一圈淡淡的光泽,短裙子显得俏皮甜美。
虽然眼神很冷淡,但依然透出几分邻家妹妹的气质。
谢珩州喉结轻微滚了滚,随后拿起手边的一个头盔递给她,示意她戴上。
“很远吗?”陈盐边戴头盔边问,声音有些闷闷的。
“十分钟。”
谢珩州径自跨坐上门口停放的那辆机车,片刻后回身看她。
陈盐松松扣上头盔的卡扣后才察觉尺寸太大不合适,护目罩掉下来,差点遮挡住她整张脸。
她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头盔,单手努力地想要调整系绳的距离。
“好了吗?” 谢珩州有些不耐烦了。
“马上好马上就好。”
她说是这样说,但实际越急越容易出错,怎么拉也拉不动那根调节绳。
谢珩州冷眼盯着她折腾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认命叹了口气,冲她招手:“过来。”
陈盐手还扶着头盔,身子一顿,最终还是不太情愿地慢慢走到他的跟前。
谢珩州低头先帮她扶正头盔,另一只手绕过调节绳,轻轻一拉,在她细瘦的下颔处收紧距离。温热的指节不经意间蹭过她的侧颈肌肤,带着点酥麻痒意。
她瞬间抬起下巴,有些别扭地将系带从他手里扯回来,结巴道:“好、好了。”
头盔重量有点重,压得她脑袋发沉,但好歹掉不下来了。
陈盐不敢再耽搁时间,临到这个点,一天没吃东西的肚子也开始有些饿了。
她踩着机车边缘轻盈一跳,稳稳地侧坐在谢珩州车座后头,车身连晃都没晃,好像没什么重量。
谢珩州从后视镜里睨了她一眼,确认她坐稳了,这才拧把手发动。
谢珩州开车速度比陈盐想象中要快上很多,每每遇到红灯刹车时,即使她已经牢牢扶住后把手,身子还是会依着惯性轻轻撞上他的后背。
离得很近,陈盐甚至能感受到他瞬间绷起的背和衣角清淡的皂香,她悄悄红了耳廓,忍不住又拘谨地保持距离往后挪了挪。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陈盐从他的机车上忙不迭跳下来,短短一段距离坐得她有点腿根发软。
已经有人点好了菜大声招呼谢珩州过去,陈盐凝目看向那边,发现在座的人还不少,不由得迟疑地愣在原地。
他的朋友……这么多吗?
祝晗日远远看见谢珩州的身影,用力挥手和他打招呼:“珩哥!这边这边!”
谢珩州走过去,看到他身边的人时眉宇又是一拧,抬脚就往祝晗日屁股上踹:“你怎么又把柯临弄出来了?再这样小心他明天被医院扫地出门。”
陈盐顺着他的话看向柯临,他的脑袋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手臂和腿上也打着石膏,一副典型住院病人的模样。
“这不是看这里热闹嘛,我一时心软就答应了,”祝晗日被踹了个趔趄,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连声讨饶,“事不过三,我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谢珩州冷声嗤笑,显然不信他那套说辞。
祝晗日重新坐回凳子上,目光顺势落在谢珩州身边的陈盐身上,下一秒瞪大了眼睛:“我去!谢珩州你个狗比,兄弟局居然还不声不响带个姑娘来,真够仗义啊你。”
“看到你脱单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
话音刚落,桌上好几个人看向她。
接收到这些打量目光,陈盐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手臂,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胡说什么,”谢珩州无奈驳斥,抽开两张相邻的椅子,用桌上的纸巾在其中一张上仔细擦了一遍油污,这才示意陈盐坐下来,“这是我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