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这些纠缠不清到今天为止。
“怎么样打完没,可以去体检了。”
钟齐和凌灵刚从应诗绮的病房兜回来,人还没醒,他们扑了个空,打算明天再来一趟做笔录。
钟齐眼尖,一眼看见他们两人交握的手,忍不住出言调侃:“谢医生,打针就打针,手抓这么紧,看犯人呢?”
陈盐脸皮薄,耳廓瞬间染上红,囫囵说了句好了,将手不着痕迹地从谢珩州手里抽出来。
她接过止血棉,随意摁了两下,发现没再继续流血,于是扔了东西就走。
“陈盐,用完就丢啊?”谢珩州嗓音轻佻,意有所指。一模一样的话语,差点将她拉回了17岁那个春末。
和当时一样,陈盐迟疑了一瞬,回过头来。
谢珩州将手插进衣兜里,平静注视着她的脸,眼中泛起点复杂晦涩的嘲意:“其实我才是那个犯人,不是吗?”
陈盐垂下的手指紧了紧,敛下眼睛,没有给任何回复就离开了。
之后的一系列仪器检查令陈盐忙得昏头转向,暂时将谢珩州的事抛在了脑后。
等到所有的检查完毕,她站在医院的大厅里,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挥之不去谢珩州最后看她的那个眼神和他那件被沾染了血迹的白大褂。
何伟然本来都要开车送她回家,两个人临要出门了,她又突然反悔匆匆折返回去。
几步奔到谢珩州的诊室,里面的灯已经灭了,人也早就离开。
幸好还有清洁员要来定时做消毒,门没有锁上。
陈盐推门进去,被她血迹弄脏的那件白大褂还挂在衣架上。
她将衣服取了抱在怀里,和何伟然会合。
把这件衣服洗干净之后,她也不欠谢珩州的,和他彻底两清了。
……
陈盐想得挺良好,结果没料到第二天谢珩州没来上班。
人不在就算了,诊室的门也被锁上了。
她拎着洗好晾干的衣服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觉得把东西丢门口不太好,只好又耐心等了一天。
到第三天的时候,所里接到医院传来的喜讯,说是应诗绮已经基本脱离危险醒了,可以接受笔录。
与此同时,陈盐的短信振动了一下,提醒她上次的体检已经出了结果,可以来取报告单了。
钟齐还在办公室里准备点人去一趟医院,陈盐第一个自告奋勇地举起手:“钟所,我正好有事要过去,可以走一趟。”
钟齐看了她一眼,嘴巴刚要张开,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极其不信任地移开视线,预备点其他人。
“我真有事,”陈盐急得晃手,“所长,我上次不体检去了?现在报告单出了,我正好去取了。”
“原来是这样啊,”钟齐顿时换了副脸色,笑眯眯的,“那你和大伟师兄一块去吧,他有经验,正好带带你。”
何伟然嗤一下笑了:“师妹,看你把钟所紧张的,都不敢把你和你凌灵师姐放一块了都。”
“不过跟着我你放心,师兄会时刻照顾着你点的。”
陈盐没忍住笑了下。
收拾好行头,他们俩驱车去了市中心医院。
今天临京的天气不怎么好,飘了点朦胧的雨。
陈盐坐在副驾驶座上,感觉膝盖又开始隐隐泛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何伟然余光瞥见,关心地问:“不舒服啊?”
“嗯,老毛病了,”陈盐自己倒是浑不在意,“之前体训训练落下的。时好时坏,最近上下楼梯的时候有点疼,但也能走。”
“先前体检的时候做过核磁共振了吗?”
“做了,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忍忍也就过去了。”
何伟然将车倒入停车位:“这样,等下你先去拿你体检报告,我一个人去给应诗绮做笔录就行。”
他料到陈盐会拒绝,抢先一步说:“哎,你的身体最重要。”
“你真当钟所叫你来是帮我啊,他纯粹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愧疚了,给你图方便呢,”何伟然拍拍她的肩,“放心啊,我一个人能做笔录,你先去吧,等会儿忙完了来应诗绮的病房找我,师兄带你去吃饭。”
陈盐心中涌过一阵感动的暖流,看了眼手边放着的纸袋。她确实还有别的事要做,也没继续推辞,应下了。
陈盐进了医院,先去自助的机器上将体检报告打印了。
她粗略地翻了翻纸页,里面对于她身体的检查内容非常详尽,专业的术语极多,一时看不太明白,索性先合上不看。
陈盐拎着纸袋来到谢珩州的诊室前,他的假期结束,诊室外都是来看病的患者,都在排着队等待叫号。
她不好插队,于是也取了一张号,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
就这么一等,从上午九点等到了中午十二点半。
陈盐肚子都等饿了,他的患者还没出来。
她百无聊赖地开始翻起了自己的体检报告。
又过了十分钟,排在陈盐前一位的患者终于离开,号码叫到了上午的最后一个号。
漫长的等待结束,陈盐胡乱将手里的体检报告一塞,愉快地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