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什么时候来的?”一见到她,应诗绮面颊上立即惊喜地漾开一个浅笑,挣扎着要下床,“我还没当面和你道谢呢,要不是你们,我可能真被那个疯子当街刺死了。”
“何警官刚刚和我说你去拿检查报告了,怎么样,身体情况还好吧,应该没有负伤吧?”
面对这般热情攻势,陈盐动了动唇角:“……没事,都是一些老毛病。”
应诗绮看出她的冷淡,也没有在意,而是将目光放在她面前已经冷掉的盒饭上:“对了,你还没吃饭吧?这饭放很久了,你别吃了伤肠胃。等下我男朋友过来,再给你带一份新的。”
听到“男朋友”这个词,陈盐的眼睛黯淡了一点,忍很久才咽掉话里的酸气:“没关系,我不饿的,不用麻烦。”
话音刚落,应诗绮的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有人拧把手推门,进来几个医生护士。
为首的就是谢珩州,他身形优越,扎人堆里也醒目,手里叠着本病历本,例行来查房问询病人身体状况。
陈盐和应诗绮离得近,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看清她此刻的表情。
眼睛瞬间亮起,熠熠落光。
不是见到心上人又是什么。
陈盐彻底丧气了,心情变得很差。趁着医疗队冲应大小姐嘘寒问暖了解情况的工夫,她拽了一把身旁还站着的何伟然,咬牙道:“走了师兄!”
何伟然还想呆着偷一会儿懒,手忙脚乱的,东西都没顾上:“等等等等,师妹啊——我录音笔都还没拿!”
陈盐被迫松手,直挺挺杵在门口等他。
好不容易等到何伟然拿上设备,他一步三回头式的和应诗绮告完辞,两人准备回所。
后头又飘来一道不依不饶的低嗓。
此时此刻落到陈盐耳中,显得该死的恶劣。
“陈盐,你走什么?”
“住院手续办好了吗?”
何伟然刹住脚步,瞪圆了那双小眼睛,偏头问她:“什么住院手续?”
应诗绮也从病床上挣扎着探出半个关心的身子,问:“什么住院手续?”
陈盐挠了挠后颈,此刻缠绕在她脑海里的仅剩下两个字。
完蛋。
……
陈盐好不容易才和何伟然解释清楚住院的来龙去脉,他愤然抛下她先回所了,说是要去写份报告给她申请一份报销款。
应诗绮得知后直接大手一挥,说哪用得着这么麻烦,再开张病床和她住一间就行,住院治疗费全由应家承担。
她家有钱有势,这点费用权当人情答谢,于是陈盐住院休养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敲定了。
她换上了和应诗绮同一个款式的病号服,步履缓慢地爬上床,目光放空仰躺着看向天花板,还是没反应过来怎么好端端的就住上院了。
应诗绮偏头,她心思玲珑,隐约能猜到陈盐此刻的情绪:“你肯定觉得这点小毛病用不着吧。”
“我爷爷之前也是这样,不喜欢来医院,有点小病小痛的喜欢瞒着,到后来查出了恶性肿瘤,家里花了很多钱找了很多医生,也阻挡不了病情恶化,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离世。”
“你这么年轻,有理想有抱负的,以后也别被这些小病小痛绊住脚步。”
陈盐的糟糕心情被这番话说得亮堂不少,不由得牵了下唇角:“你这张嘴不管到哪里都不会失业的。”
应诗绮见她心情好转,也放下心来。
她下床,偷偷打开房门观望了一下走廊,片刻后折回来,从床边柜子里掏出一大袋东西。
“你刚刚都没怎么吃东西吧,赶紧来吃一点垫垫肚子,别把胃给饿坏了。”
“忘了和你说,医院的食堂非常难吃,简直难以下咽,你别对晚饭抱什么期待了,快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你爱吃的。”
陈盐凑过去,目之所及,全是薯片果干巧克力,她不免咋舌:“你伤口还没好,应该要忌口吧?怎么能吃这些?”
应诗绮比了个嘘声手势:“所以要避开护士偷偷吃。”
“我真不行,一天不吃零食我感觉嘴里没味道。”
她将几包能顶饿的塞到陈盐怀里,又开了一包薯片。
陈盐平时肚子饿了只吃饭,零食吃得很少,但架不住现在情况特殊,禁不住慢吞吞拆开吃了两口。
吃到一半,应诗绮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听啤酒,开了拉环分给她一听,还弯着眼睛和她高兴碰了杯:“Cheers!”
陈盐不太会喝酒,但不想扫了她的兴,于是也放在唇边浅浅抿了一口。
几次聊天下来,她能感觉出应诗绮性格很好,应该是在充满爱和温暖的环境下长大,是个十分开朗单纯的女孩,任谁站在她身边都会觉得放松自在。
而她的性格却沉闷无趣,平时三点一线干基层任务,连句逗笑话都讲不出来。
陈盐想得有点多,不知不觉就将手里拿着的啤酒罐喝空了,眼神有些发飘,耳廓也浮了点薄红。
应诗绮叼着薯片,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坏了,我男朋友忽然说要过来看我,他马上要到了!”
她环视自己丢了一地的包装袋,匆匆地将它们捡起塞进垃圾桶,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要是被他发现我吃零食就完了,他生气起来可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