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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贫僧心悦你_格沐子【完结+番外】(60)

  禅机靠在她的肩上,方才险些将她压倒。

  “没事了禅机。”阿绯想要抽回手臂。

  禅机感觉到了,在宽大的裘衣与鹤氅的掩护下,他竟伸出了双手,围住了阿绯的腰身。腰身似柳条,曾经他不敢看,眼下却得以揽在怀中。

  阿绯一时僵住,灵魂似出窍。黑眸中,映出片片雪花…

  腰间的那双手,以不容反抗的力量将她压向禅机的身躯。

  阿绯被他带着,脚尖微动。

  她听见,耳边传来禅机极轻极轻地声音,“阿绯。”

  这一声阿绯,再也不是僧人禅机唤施主阿绯,而像是一个满怀深情的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呢喃。似将她的名字放在唇齿间咀嚼,反反复复。

  阿绯却忽然害怕了。

  宫人尚在不远处,要是被她们发现端倪,一旦传出去,禅机就完了。她想要推开他,可腰间的那双手却如铁钳,牢牢地钳制着她。

  她皱眉,裘衣中手上用力,“禅机,放开我。”

  禅机却不动,半晌才出声,不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也有意让宫人听见,“臣有腿伤,路滑,险些跌倒。”

  腰间的双手缓缓抽离,他站直了身子,“谢太子妃搭救。”

  阿绯摇头,低声问他,“为什么?”

  这声为什么问的是什么,禅机心里清楚的很。

  他说,“因为,我贪恋红尘。”

  他看见,阿绯的眼瞳骤然收缩。

  可是,禅机从阿绯的眼睛里没有看到喜悦,她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令他意外的还有抗拒。

  禅机心惊,本能地上前,可阿绯却退后。与他保持礼节性的距离。

  他的长眉深锁,“阿…”

  阿绯却抢白,“既然大师没事,本宫就先行离开了。”话音刚落,她便匆匆离去。禅机看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心中忽然荒凉地可怕。

  他不信阿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心,可是他也在害怕她变心。毕竟,太子并非寻常子弟。

  “阿绯…”

  阿绯越走越快,抛下身后满地的白雪。

  脸上是冷的,手心却在出汗。

  她喜欢禅机,可是她已经嫁给了太子。她不是糊涂的人,太子也并非是没有手段的人。若她放任自己与禅机,到头来恐会害禅机丢掉性命。

  她从来没想到过禅机会变得这样不分轻重。

  阿绯的手在发抖,腰间被他揽过的地方隐隐泛着热。就连大婚时她都不曾恨过他,可是现在,她真的恨。为什么不在她没有入宫的时候还俗,为什么在她百般挽留的时候不回应?

  她一直记得,那日黄叶树下禅机对她的拒绝对她的不挽留。

  偏要等到一切已成定局,偏要等到她决定抛弃一切来查云霄死因的时候,再来打乱她的步伐。

  叫她怎么办?

  就在阿绯慌不择路的时候,却迎面遇见了太子。

  阿绯站住了脚步,她面无表情,与身后宫人轻声道,“今日遇见禅机大师一事,没有必要报与太子听。宫中人多嘴杂,要是引起什么误会,后果不是你们能承受得了的。日后你们跟在本宫身边的时间还很长,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身后的宫人屈膝,“奴婢明白。”

  太子迎上前来,见她发间落满了飘雪。他微微皱眉,“下这么大的雪,不冷吗?”抬手便将她的风帽替她戴上。

  阿绯的眼睛陷落进风帽中,余光再也看不见别处。

  这一幕,落进很远之外的禅机眼中。太子微微俯身,与阿绯说着什么。风小了,雪花簌簌落下,那两个人站在雪中,一个微微俯身,一个稍稍仰头。

  风雪飘摇,男子低喃,女子白狐裘衣柳条腰,似一幅画。

  太子没有看见远处花树下的的禅机。

  直到,阿绯与太子相携离去。

  那片雪,刺疼了禅机的双眼。

  “父皇钦点太师的大公子岳君默做阿淳的授业恩师。”太子问她,“你觉得如何?”

  良久也没有听见阿绯的回应,朱震霆奇怪的转头,“阿绯?”

  阿绯有些走神,她没有料到会在宫中突然遇上禅机,他既无官职,入宫来做什么?

  太子按住她肩膀,“阿绯?”

  阿绯一下子回过神来,“太子说什么?”

  朱震霆松开她,那双幽深的眼睛将她的脸微扫,稍顿之后,才道,“没什么。走吧,回宫。”

  其实太子对禅机的印象可以用嗤之以鼻来形容,他可是记得太师府的繁花深处,和尚是如何拥着九贤王的爱妾温存。

  大家都一样,道貌岸然。

  太子眸光微转,悄然扫过阿绯露在帽兜外的鼻尖,鼻尖微红。她与他走在一起,始终保持着距离。夫妻夫妻,却貌合神离。

  若不是底下人探到九贤王当日便将那爱妾处决,他甚至以为那日出现在太师府的女人就是眼前的唐绯。

  可是,太子向来多疑。她与禅机是认识的,他仍记得他与唐衣大婚时,阿绯跪在殿前,是和尚出面作证。

  唐绯,唐翡…

  太子轻嘲,倘若唐万山不做丞相,将来可去听书堂谋一份差事。

  阿绯啊…

  孤寻你不得,兜兜转转,不还是落在了孤的手中?你不记得从前,是坏事或许也是好事。

  第43章 阿绯,我已入东宫

  第四十三章阿绯,我已入东宫

  今日下雪,入了东宫,太子忽然来了兴致,命人取雪来。

  阿绯不解地看他,“为什么要取雪?”

  太子负着手自行入了她的寝宫,“今日孤与爱妃,也学一学那古人,围炉煮雪一回。”

  围炉煮雪煎香茶,大晋的茶文化讲究惜茶,亦惜人。

  阿绯心里装着事,不想和太子煮什么雪。昨日到今日她一直在想云霄太子的事该从哪里入手,还有,九贤王究竟是凭什么就一定确认云霄的死和太子有关。

  朱翎这人烦的很,他既然怀疑,却又不对她告知半点怀疑的依据。

  阿绯心头千头万绪理不清。她初入深宫,才要适应这深宫高墙的生活,却又被忽然出现的禅机撞得手脚慌乱。

  宫人抬了三足小风炉出来,煮茶新壶盛了天上白雪。

  阿绯看着太子忙碌。

  太子挽袖洗茶瓯,像个被茶熏陶过的,“父皇爱茶,总说品茶即品人生。孤幼年不觉其中滋味,如今算是有所悟。”说话间,抬头看她,“这茶,上等山泉水煎得,雪水亦是别有一番滋味。卢公有诗云,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事,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清风生。”

  太子唤她,“阿绯来,与孤一道。”

  阿绯提裙摆上前,坐在太子身侧。太子似乎很满意,“孤亲手煮的茶,还从来没有人喝过。今日你有口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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