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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_不知春将老【完结】(172)

  薛巾吓得忙跪地道:“方才闵妃娘娘闹的骇人,这一时也没震的住,奴才想着,皇后娘娘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点事儿应该处置的了。况且皇上方才被闵妃娘娘擒制住,奴才也是怕皇上有什么危险,这一时也是慌了神。”

  “好你个薛巾!真是狗胆包天!”

  周筠生正说着,茱萸忙求情道:“皇上还请莫要怪薛公公,这事儿,您若是瞒了臣妾,才当真是要怨念了。还好薛公公通报的及时,皇上便请宽恕他这一次。”

  说话间,闵氏由允喜搀扶着,晃晃悠悠地站了起身。这刀子方才跌落在地,早已被眼尖的小太监给收了起来。

  待得到了茱萸面前,闵氏瞧着她圆滚的腹部,一时间泪如泉涌,仰面大笑:“皇上啊皇上,您当真是糊涂!臣妾自朝鲜而来,出身自是不可再选,您时时防备着臣妾,这也没什么,臣妾自个心里也是明白的很。先前那些事儿,是父亲做的不好,一时惹恼了您,如今要驱逐臣妾回国,这也是咎由自取。”

  周筠生也不抬眼看她,只冷声道:“慈英,何苦呢?”

  闵氏苦笑:“当初父皇将臣妾赐入王府的目的,如今已然达到了。没想到臣妾就这样成了一枚废子,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枉臣妾还自称朝鲜圣手,如今竟然败得一塌糊涂,一塌糊涂呀!钺人有句话说得粗糙了些,有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皇上若是厌弃了臣妾,那也是臣妾心机不如人,也着实是活该了。”

  周筠生轻声说道:“掌嘴。”

  两个字,声调并不重,允喜在旁边听了,却是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只一会的功夫,薛巾便叫人架住了闵氏,“闵妃娘娘,得罪了。”

  闵氏斜眼鄙夷道:“你个没根的奴才,又哪里晓得常人的苦来。助纣为虐,也便是你等常干的事儿了。”

  “掌嘴。”周筠生不咸不淡地又说了句。

  薛巾听了,抬起手便是一巴掌。这声音清脆落到闵氏的鹅蛋脸上,瞬间便是一个火红的掌印。

  “主子!”允喜眼瞧着闵氏受了巴掌,满目皆是哀嚎神色。

  闵氏抹了把唇边的血迹,“不许哭!”

  允喜颤颤巍巍地噤了声,只低头默默将泪水往肚子里回咽。

  茱萸慢慢踱步到闵氏身旁,伸了把手。闵氏抬眼,眼中似能放出千把利剑,直要将茱萸戳穿了一般:“不劳皇后娘娘大驾。”

  茱萸笑笑:“你心中纵然有些女儿家的怨气,那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你也该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在乾曜宫里侍刀行凶么?怕是你有两个脑袋也砍不起。皇上容忍你到此刻,那是极大的恩典了。”

  闵氏笑着啐了一口:“呸,你个贱人,如今哪里轮得着你来羞辱我。要说入王府,是我在先。我是奉了父皇的旨意,亲自被抬进河阳王府的。先帝又将我亲封了正妃之位,于情于理,你都是个小罢了,如今倒是言之凿凿,一副正室的摸样了。庶出就是庶出,做什么都是没脸没皮的。”

  要说闵氏,搁从前,也是个极为有心计城府之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是非要闹个鱼死网破不可的意思了。茱萸也不着急,只是笑意盈盈地望着她,庶出又如何,先来后到又算什么,这感情的事情,从来是最不能勉强的,何况闵氏这桩,还是太皇帝钦赐的,更多的是联姻的意思在里头,谁又能说周筠生就不委屈呢?

  茱萸转身瞧了眼周筠生,眼眉都变了,好似从没见他这般气过,因而便拉着他手道:“闵妃无非是耍小性,犯不着气恼。总归是皇上身边伺候过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既是她宫里呆不住,那不如早早送她上路,也好赶在年前回了王俭城,多少年没跟家人一块过年了,也算讨个好。”

  闵氏一行嚎着嗓子,这话倒是正说到她心坎上了,越发哭的伤心了起来,这哭到深处,竟然一时承受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允喜上来,忙用手帕接住,登时眼见着闵氏将这帕子一口一口地给吐湿了。允喜又帮着捶了片刻,方才叫闵氏缓过一口气来。

  允喜抖声道:“主子纵然生气,到底也该保重一些。好歹是有了身子的人,这会子若是怄气,这皇上心里也是过不去呀。”

  有了身子?茱萸心下默默念着,疑惑地望着周筠生,只听着周筠生呵斥道:“住口!休要胡说八道!也莫再强留了,今儿个便启程赶往王俭城!”

  闵氏又跪行到周筠生跟前,“皇上,臣妾当真是有了身孕在身……虽然今儿个是闹得过了,可也是心中委屈的紧。原是想着,有什么,那便打落了牙往肚里咽,纵然有什么委屈,那便回了朝鲜便是了。可是如今转念想着,好歹也是皇家的血脉,总不得由着臣妾一人决定这去留。”

  2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别有幽怨生(二)

  听着“有身孕在身”几个字,茱萸觉着越发的逆了自个的心意,心里干噎,口里一时说不出话来。

  只听着彩莲“呀”的一声叫,茱萸登时干呕了好几下。

  沈誉得了御命,匆匆赶来,彩莲与其交换了一个眼神,沈誉知晓是出事儿了。因而这诊脉也是格外的仔细。

  殿内各人鸦雀无声,有哭的,有伤心的,有无言的。彩莲拿着帕子,给茱萸擦了擦嘴,一面又拿扇子给茱萸扇着透口气。

  末了,沈誉跪拜了一礼:“启禀皇上,启禀皇后,这闵妃娘娘,确是有喜了。”

  话进了耳里,十分的刺耳,只见着茱萸咬牙狠命地抠着手心,心下涌起酸意,烧心难耐,脸红脑涨的不行。这时候,茱萸后悔了,她想着,许是不该来这处,倒是平添了一桩伤心事,但凡不来,那便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晓得了。

  周筠生见了茱萸这般伤心,却仍强着不落泪,心下也是心酸的很,又上前轻轻握住茱萸手,冰凉冰凉的,只得劝解了茱萸几句,可是说的却都是笨拙的话来。

  一则怕是茱萸有了委屈,只闷在心里,二则怕是薄待了茱萸,一时心下五味杂陈,眉头拧在一处,也难展开。

  闵氏得意地瞧着茱萸,她等这一刻也是许久了,此时她仿佛才是胜利的一方,轻蔑地挑起嘴角笑着。茱萸眼睛有些糊了,一时也瞧不真切闵氏了,只是脑中不停地在转着沈誉的话,有喜了……有喜了……

  她当是最明白周筠生的,先前在河阳王府与东山的时候,周筠生都没动过闵氏一根手指头,到了宫里头,自然更不该有这样的事儿。可是偏偏,闵氏就怀了孩子,周筠生面上也是暗沉,也不多解释什么,偏生就叫茱萸多了心。

  周筠生扶着茱萸坐下,附耳道:“你且歇一歇,有什么话,改日再同你细说。瞧你方才的样子,倒当真叫我心疼。”

  茱萸听了,也顾不得身子不爽,强起了身,夺过小太监手里的刀柄来,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若说从前,这茱萸也是个烈性子,先帝时候就当面抹过脖子,如今再见她这样,无不吓得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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