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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度为后:王爷,请自重!_不知春将老【完结】(173)

  彩莲刚要夺刀,却见着茱萸已是把发髻放下,咬着牙,狠命地割断了一撮来。

  茱萸手上捏着这撮碎发,面色苍白笑道:“臣妾有罪,罪在不知后宫有人有了身孕,没得到照拂。”

  周筠生一把夺下刀子,狠狠甩在地上,“你何苦作贱自个,偏生要叫我难受是么?好,你要断发,那朕随你一道断。”

  少见周筠生对着茱萸发了火,又见着刀子要往自个头上去,薛巾楞是吓得跪地:“皇上!”

  沈誉忙上前劝解道:“皇上不可!万金之躯,怎可断发!”

  满大殿内,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人,都是求着周筠生爱惜龙体的。

  闵氏斥责了一声:“你们这些奴才!都不知道小心服侍皇上么?这会子,倒是都跟着一起撂挑子了。以为你们跪着就好了?”

  茱萸也懒理闵氏,只对着周筠生道:“皇上是真龙天子,臣妾是臣下,皇上又何必为了臣妾而自失了体面。殊不知,皇上这样,反倒是叫臣妾多背着骂名罢了。”

  眼中一时湿热,仍是忍了回去,茱萸想着,此时一定要笑,而且要笑的欢快,决计不能哭出一星半点来。都说是金玉良缘,如今瞧着,倒是金是金,玉是玉了。周筠生是怎样的人,她心里该明白,共同经历了几番生死,若说是不信任他,也并非如此。

  可是心下总觉得反酸作呕,没法保持清醒与理智来。

  茱萸笑笑:“臣妾一时失言,还望皇上恕罪,都是臣妾作了,臣妾这就告退。”

  “皇后!”

  茱萸垂着头,慢慢跨出了殿外,周筠生伸手想要拦着,眼见着她双目满是枯槁,一时心下十分难受,手亦慢慢放了下来。

  一路上,彩莲一直在宽慰些什么。茱萸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压根就没听清楚彩莲在说什么。

  回了云梅宫,茱萸心下堵的慌。彩莲呈了燕窝水来,茱萸抓了便往地上摔。彩莲也不拦着,她知道,主子心里委屈,这委屈又偏偏说不得。

  茱萸面无神情,只木然地抬起瓷瓶来,便又往地下摔,连着摔了五个,腰腹有些沉了,方才喘着气坐了下来。

  阿德等人在外头听着殿内的声响,皆是垂着头不敢出丁点声响。自打茱萸进了这云梅宫,还是头一次见主子发这么大的脾气,诸人都不敢问,也不敢看,只得在外头候着干着急。

  彩莲叹了口气:“主子,何苦呢?小心动了胎气,那就不值当了。”

  茱萸面色冷然地笑着:“彩莲,本宫方才在想,这些东西倒不如都砸在本宫自个身上得了,这倒是一了百了,解了气,也不用再看这些烦心的事儿了。”

  彩莲心疼道:“主子,您心里头委屈,奴婢都瞧在眼里。纵然是与皇上起了什么嫌隙,也决计不犯着要砸自个。倘若砸坏了,咱们跟谁要理去。”

  茱萸勉强笑道:“彩莲,本宫累了。”

  “奴婢服侍主子就寝。”彩莲边说,边麻利地端来了温水,伺候着茱萸洗了把脸。

  茱萸连饭也没吃,昏昏沉沉便睡下了,这一觉睡得有些过于沉,待得午夜时分,鸳鸯来换班之时,竟然发现茱萸起了热度。

  彩莲连夜出去请了沈誉来探视,沈誉才进了内殿,茱萸已是开始说胡话了。鸳鸯急的不行,只得先行往乾曜宫赶。

  彼时,皇帝仍在殿内批奏折,薛巾见鸳鸯来的急,便问了一声,知晓是皇后病了,忙赶着进里间禀告了一声。

  听闻茱萸高热,周筠生手中的笔即时跌落在了案上。薛巾刚想再说些什么,周筠生早已疾步飞跑出了殿外。这一路太监追的急,许久也没能跟上周筠生的步子。

  待得到了云梅宫,沈誉已是探完脉,正写着方子,见是皇帝来了,忙先见了礼。

  “她……无碍吧?”半响,周筠生吐出一句。

  “皇上放心,皇后娘娘如今虽是高热,但是还不打紧,这是饮食失时,忧愤滞气,内伤外感之症。待臣开几剂方子,过几日,也就退热了。”沈誉边说边开着方子。

  2 第一百八十五章 苏州夜话(一)

  话说这茱萸头吃了药,迷迷糊糊,手心好像被什么人给紧紧握着,出了一夜的汗,可把彩莲与鸳鸯哭的不行,一则是为主子委屈,二则是觉着主子受累了。到了早间,茱萸微微睁开眼,似是说了声渴了。

  彩莲忙端来了桂圆莲子就燕窝的汤汁来,用象牙簪子挑了两三勺,茱萸抿了几口,又闭眼静养了一会,心里头闪过许多念想来,桃花坞下,关海营帐,这一路并不平坦,她以为是熬出了头,哪里知晓,如今又是这般模样。

  面上瞧着,茱萸该是缓过来一阵劲了,彩莲与鸳鸯方才略略放下心来。茱萸心下却是忽明忽暗,一时间几般愁绪在心间。

  到了晌午,煮一壶睁开眼看,只见着彩莲、鸳鸯都还在床头伺候着,隐约闻着一股药味在外头。茱萸一把拉过彩莲与鸳鸯的手道:“本宫如今倒是不中用了,亏得还有你们两人服侍着。”

  彩莲别过脸去,用另一只手抹了泪,方才回禀道:“主子,昨儿个夜里,皇上也来了。”

  “哦……”茱萸轻轻应了一声,似是而非。

  鸳鸯与彩莲互望了一眼,忙起了身去端药来,“沈太医吩咐了,主子定然要按时吃完这几帖药,方才能转好。”

  茱萸吃了一口,直拧眉道:“真苦。”

  “是了,皇上说要给加蜂蜜水,可是沈太医不让,说是良药苦口,不能……”鸳鸯发觉有些失言,忙又收回了话来。

  “不能什么?”茱萸问了一句。

  “沈太医也是一时脑子不拎清,说是不能娇惯了主子,听听,可不是气人的话来么。”彩莲懊恼说道。

  茱萸一听,“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倒像是他沈誉能干出来的事儿。这会子档口,还敢予本宫这儿说这样重的话,也不怕本宫不让你嫁了。”

  彩莲羞的脸面通红:“主子莫开玩笑了,多歇着吧,歇着才有气力。”

  茱萸笑笑:“无碍的。”

  彼时,茱萸忽而想到,有些日子没见昊然了,想着这别间不日也该竣工了,便顺口问了句:“怎么不见昊然来探视?”

  彩莲回道:“回主子,皇子随着李玬大人出京师去苏州了。”

  “随李玬出京师?叶之章呢?”茱萸又问了句。

  “说是叶大人留在京中,别有重任。”彩莲将碗碟一并收拾了去。

  茱萸心下琢磨着,年前还派昊然与李玬出京师,只怕不是什么易事。这会子她亦暂时不想见皇帝,只得自个私下猜测着这背后的事儿来。

  再说那李玬与昊然,是住在苏州十泉街的驿馆里的,这里是苏州最为热闹的地方之一。从这里往街上看,就有苏州织造局专设的灯棚。灯棚里的灯笼五花十色,自然都是李玬的主意。

  这些灯笼不分昼夜地在招揽着看客,猜灯谜的自然需要一些别致的奖品来。可是此番,但凡猜中的人,不给实物,只给一张小票。这票的正面是一条飞龙,票的背面撰写的则是皇帝的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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