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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惑_夏阳白【完结+番外】(139)

  吃饱喝足的长歌顾不上腊八有增加月俸的想法,拉着傅离急急忙忙地出去了,傅离很奇怪,自己着急出来是要去“落玉坞”盘问傅瑶与苏南的状况,长歌急什么,真是够贪玩的了。

  傅离带着长歌在街上逛了一会,天气转暖,出来闲逛的人也多了,而且傅离王府所处的地方,一般来说是有钱人喜欢来的,想想如果一个人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可能拿出闲钱来**,只有那种一天吃饱喝足,又有两闲钱的人才会来这里消遣,所以街上的人大多穿着还齐整,脸上也比较有光泽,于是小商小贩也聚集到这里,卖果子的、捏泥人的、卖纸鸢的、做小吃的…,还有小户人家拿着自己内人做的绣品出来卖的,虽不是什么大生意,却也把那些小街小巷挤得满满蹬蹬的,让人们一下忘却了才发生没多久的原平战役,热热闹闹显出一派生机。

  长歌见有买纸鸢的,便凑了上去,见有黑鹞鸢、彩蝶鸢、玉鸽鸢、紫燕鸢…,伸手拿了一只紫燕鸢在手里,见做工精细,立即爱不释手,听人家要九个铜子,觉得不贵,便伸到荷包里掏了铜子给那做鸢的,拿在手里兴高采烈,恨不得立刻就能演示一番。

  傅离见长歌满足了,就带着满足的长歌又走进了“落玉坞”,挑了个雅致的小包间,让人送来了茶水、果子、各种小零食,然后讲自己见到了熟人,让长歌在雅间里看表演,便离开了那个雅间。

  虽长歌心痛那二两银子,但消费了几次,好象规格就订在这上了,也没刚开始那么心疼了,坐定了,放下纸鸢,渐渐又投入到台上的表演去了,因为隔着竹帘,长歌总觉得看不太清楚,干脆一下掀开竹帘,当然坐在雅间的还是有许多人都掀开了竹帘,但那种多是登徒子来买美人笑的,长歌掀开竹帘,伸手拿了果子一边吃一边想着什么时候去放那纸鸢,又不时盯着台上,没一会,长歌就觉得有人盯着自己,她左右张望也没看到人,便收回目光。

  苏南倒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再一次看到长歌,似乎傅离非常喜欢带长歌来这种地方玩,傅离是有名的弱主,没有俸禄、没有封地,有个原平也失守了,现在也没什么进项了,傅离哪来那么多钱带长歌来这种有钱人都觉得花费高的地方。

  傅离当然不知道他那淘气的小妻子正在给他制造麻烦,等腊八发现长歌的举动,至少有两个与傅离打过交道的人,看见长歌在那间不错的雅间吃喝玩乐,一个是苏南,一个便是傅瑶。

  长歌正准备去拿第二个果子的时候,雅间的门响了,没一会腊八走了进来道:“小主子,主子让您把帘子放下来,这里不安全龙蛇混杂。”说完也没等长歌回话,径直走过去将帘子取下来了,长歌有些不高兴,不明白腊八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腊八做完这事忙退了出去。

  长歌左等右等不见傅离来,便起身走出包间,却见腊八守在门口,腊八一见长歌出来,忙道:“小主子,需要什么,只管吩咐腊八。”

  长歌哼了一声道:“我要如厕,也能吩咐你吗?”

  腊八愣了一下,然后汗流浃背,这个小主子跟着那个大主子,别的没学会,无赖流氓倒是不用教,耳染目濡比谁都学得快,长歌很得意地扔下满头大汗的腊八,直奔后面的恭房而去。

  腊八之所以可以跟在傅离身边,当然也不是吃闲饭的,并没有因为长歌去的是恭房就犹豫,出了冷汗抬脚就跟了上来。

  长歌没想到自己去恭房,那腊八还跟着,大怒道:“腊八,你再敢跟着我,我就告诉大世子,你…你…”长歌“你”了半天,却没办法给腊八安个得体的罪名外,只得恨恨地放下手。

  到了恭房,长歌忽见前面有个人影有几分象苏南,愣了一下又道:“我不想去了。”说完跟着那人影便往后面走。

  腊八走得较后面,没看见长歌看到的人影,无可奈何只能远远跟着,腊八没想到后花园没人守着,长歌一下就迈了进去,腊八没见着侍卫就觉得不妙,一时又找不到阻止长歌的办法,忙跟了进去。

  长歌倒没想到“落玉坞”的后院别有洞天,一个不小的花园,早是草长莺飞的三月,所以后花园一派生机盎然,仅管是夜里,也不是掩饰花园的美丽,长歌一下忘了后面跟着个腊八,信步走了过去,忽听到有人道:“三世子最近好象特别喜欢这‘落玉坞’,本王来这几次,哪次都能遇着三世子。”

  长歌愣了一下,然后听到苏南清朗的声音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大昭国也没规定只许平东王采花,不许苏园逛‘落玉坞’呀。”苏南那笃定的声音与几年前在傅瑶面前的声音是完全不一样的,那时的苏南是一种屈于人之下的声音,现在不仅是平行甚至还有超越之嫌。

  长歌听了血就涌了上来,在她的心目中就算傅离逛了窑子,苏南也是不能逛窑子,那苏南在她心目中就跟神仙般的人物一样,怎么可能来这样龌龊的地方来呢,于是也顾不得身处在什么地方,一下冲了出去,指着苏南骂道:“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和他们没有一点区别,我…我…”长歌本想说“我恨你”,但她有什么资格来恨苏南,只得一甩手就跑了。

  带着对苏南的失望,长歌一头撞到一个人怀里,她抬头一看居然是苏南,就立刻后悔刚才的莽撞,却听到苏南那种熟悉不过的、迷人的、带磁的声音问道:“长歌,怎么了?”

  长歌忙躲开,苏南心里一喜便道:“是因为看见我在这里吗?”

  然后长歌又听苏南不紧不慢道:“长歌讨厌我来这里,证明长歌心里还有我苏南一席之地的。”

  长歌愣了一下,知道自己不会死后,似乎有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在暗暗生长,心里又渴望能与苏南象以前那般,仅管只有一小会都好。

  苏南见长歌要回避,忽然一伸手搂住长歌道:“长歌,南从不来就没有忘记当初执手之誓言。”

  长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觉得人怎么就那么不一样,看苏南讲的话与傅离讲的话怎么差别就那么大,于是不顾一切地哭叫起来:“苏南,我恨你,我恨你!”说完伸手拍打着苏南,苏南却紧紧地抱着长歌,尾随在后的腊八没想自己晚几步就弄成这个局面了,他那狠心的主子知道了还不得剥了他的皮,于是也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道,“小主子,天色晚了,该回了!”

  长歌才想到自己已经为人之妾婢,忙松开手,挣开苏南的怀抱,一边伸手抹泪一边暗骂自己,傅离对自己怎样的好,怎么一见着苏南,她就把傅离的好统统抛到脑后去了。

  长歌好不容易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却听有人拍掌的声音,然后有人道:“夜门主,这么好的月色,这么精彩的节目,幸好没有错过。”

  长歌抬头一看是平东王傅瑶,哼了一声,却见傅瑶旁边那人,正是戴着面罩的夜无边,长歌眼睛睁得大大的,在她心目中夜无边已经死了,那么站她面前的这个人却是那个化成灰也认得出夜无边,当然长歌本人认为这种恨是刻骨铭心的,夜无边就算化成妖怪,她也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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