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声音,温宜笑稍稍没那么担心了,她松了口气,对他说道:“绥绥,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刚刚开始,她以为无论是崔灵姝还是皇帝,他们只是针对她一人,可是现在他们竟然要伤害余绥。
如果只是她受伤,她似乎觉得习惯了,也没什么,但是她不想连累到余绥,方才他们要将余绥带走的时候,温宜笑是真的害怕了。
“笑笑不要担心我,我不比你脆弱,笑笑是想要留下来的,我不希望笑笑因为我而改变主意。”
余绥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而且回到她体内以后,余绥的话莫名其妙多了起来。
“而且,笑笑始终要面对崔灵姝的,逃了一次,以后还是要回来的,崔灵姝还伤不到我,如果她真的能伤我,那么我们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况且……”
余绥的声音冷了起来,“我发现了有个人,他欠了笑笑,我之前杀过他好几次,都被他逃脱了,这次绝不能放过他。”
……
余绥将一念神识留在温宜笑体内,但是大多数还是在纸人内。
纸人上的是温宜笑用血写出来的符咒,这么庞大的符咒,如果毁了,温宜笑会很疼的。他可以受伤可以残破,但绝不能令人骤然毁掉纸人。
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皇帝,究竟想要搞什么贵。
身后有人给他系上脚扣,猛地往里推了一把。
“进去吧!”
“哐当”一声,铁门栓上,余绥被关进了漆黑的牢房中。
第72章 糖水
牢房黑暗, 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天窗之上有一丝光亮漏了进来。
这大抵是为了专门关押他的牢房, 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余绥在这里,一直从白天坐到了夜晚,因为大半元神都在温宜笑体内,只有一丝元神的他昏昏欲睡。
终于,等到了夜里,他听见大门传来“吱呀”一声。
铁门打开, 来的人穿着玄色龙袍,正是皇帝。
余绥疲于应付,垂眸喊了一句:“陛下……”
他缓缓睁开眼睛,就听见一声怒喝, “将他给我拉出来!”
余绥刚刚支起身子,就被拉了出来, 侍卫七手八脚地把他给架到刑架上。
皇帝眯着眼睛, 用审视的眼光看着他, 他身子有些虚弱, 也没有反抗, 就这样平静地和皇帝对视。
旁边放着各种各样的刑拘, 侍卫拿起鞭子, 先是一鞭子抽到他的胸膛上。
纸人的痛感连接灵魂, 他瞬间就感觉到了疼痛, 雪白的衣裳上划开一道血痕。
他抿着唇,抬起一双清亮的眼睛,看向皇帝。
皇帝被人服侍着坐在高座上, 目光如同鹰隼一般,“朕已经查过了, 你也许只是一个孤魂,不知怎么样哄骗永徽给你做了个纸人,作为你的容身之地。”
“四大家族的家主联手都难以查出崔灵姝体内血脉,永徽不可能轻易知道,这件事是你告诉她的?你究竟是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永徽身边的,接近永徽,还带她回荷县,你究竟图什么?”
余绥沉默片刻,旁边的侍卫再次扬起鞭子,一下子打在余绥身上,又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陛下在问你话呢,你是哑巴了吗?说话呀!”
余绥冷冷地看着皇帝,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他开口,每个字都掷地有声,“四大世家并没有查出崔灵姝的血脉,是你让他们故意隐瞒的?”
旁边的侍卫又给他甩了两鞭子,一鞭子甚至打在了他的脖子上,雪白的肌肤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流淌而下。
“让你回话,不是让你问问题,赶紧回答陛下。”
余绥没有说话。
他目光淡淡地看着座上的男子,方才他从他的话中,还扑捉到了两个字——“荷县”。
他和温宜笑去荷县,只是为了取回他的眼睛,但是对于皇帝而言,荷县似乎蕴含着别的意思,他带温宜笑去过很多地方,皇帝不提别的,只提了荷县。
而且方才皇帝问他那么多个问题,把荷县放到最后,说明他真正重视的,是他带温宜笑回荷县这件事。
“荷县是温家故里,是你曾经的家,而你后来起兵登基之后,却故意隐瞒自己的故乡,甚至再也没有回去过,你说,你是不是心虚了?”
“你怕我带你女儿回荷县除妖,你怕我带着她发现了什么东西,所以你查出你女儿的行踪以后,心里有鬼,故意用崔灵姝的事情,压迫你女儿,对不对?”
“住口!”
皇帝似乎被戳穿了心思,当即大怒。
“还嘴硬是不是,朕知道你是袁家的纸人,袁家的纸人是有痛感的,今日就让你尝尝这天牢十八刑,看看你嘴能硬到几时!”
说吧,就让人给余绥上刑。
夹指板,皮鞭,碳烤。
一样一样,轮番上阵。
烧得滚烫的铁烙直接烫在了余绥的脸上,他能够清晰地听见,贴紧皮肉炙烤的声音。
他眼神依旧平静,安静地凝视着皇帝。
皮肉之痛,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最低级的感受。
酷刑上遍,他头发散乱,衣服被撕成了破布条一样,浑身都是血,尤其是脸上,那张精致的脸上有着一块巨大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