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为自己也不是非要卫骋一个回应,但如果他确实没这方面意思,只是她自作多情,那就得另想办法了。
卫骋回升州后换了辆车,站在黑色涂装的库里南边上,弯腰和一个玩滑板的小男孩说笑。
谢轻非走过去时他正和人家挥手说拜拜,整个人心情很好的样子。
见到她来,他拉开副驾的车门,自己绕过车头进了驾驶位。
“你为什么换车了?是觉得社会太险恶,还是当少爷更舒服?”谢轻非一边系安全带,用寻常对待他的态度开玩笑道。
“普通SUV后座不舒服。”卫骋道。
谢轻非回头看了眼,纳闷道:“你又不坐后面。”
卫骋笑笑没解释,问道:“手还疼吗?过几天帮你拆线。”
“没什么感觉,我这人耐痛能力比较强。”谢轻非抬了抬胳膊,郁闷道,“就是洗澡的时候有点麻烦。”
“对了,我们这是要去哪?”她看着窗外道路,没看出他的目的地是何方。
“陪你过生日。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卫骋道。
谢轻非愣了愣,想起来明天确实是她的生日,但因为是周一,她本来也没打算好好过。上学的时候她挺爱过生日,每到这天都要请一堆好朋友热热闹闹吃顿饭,工作后因为忙,生日当天基本都在加班,至多和局里同事吃夜宵的时候多点个小蛋糕也算是庆祝了。
有人专门为她过生日,倒是平生头一回。
“我……我没想过。”谢轻非脑子一片空白,又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便道,“要不你找家店,我请你吃饭吧?”
卫骋笑道:“我给你过生日,用你请我吃饭?谢轻非,你真是一点也不浪漫。”
我当然不浪漫啊,咱俩这关系还谈不到“浪漫”这形容上吧?谢轻非心跳加快,道:“那我都听你安排,行吧?”
卫骋果然是有准备的,闻声后道:“本来打算带你去跳伞,谁知道你受伤了,伤口彻底好全之前,这事儿就不要想了。”
谢轻非听到跳伞的时候兴趣激增,还没开口就听他说不去了,蔫蔫地靠回座椅上。
忽地发现不对,“‘本来打算’?我们去北京之前你就想好要、要给我过生日?”
果然当刑警对时间线的敏感度都特高。卫骋轻咳了两声,道:“是有这个计划,我是觉得一个人去无聊,如果你也感兴趣我们能做个伴。毕竟,让你心情愉悦也是我的期望之一。”
谢轻非道:“卫医生,你对每个病人都这么好吗?”
她偏开头,突然不想看他了。也是,她一门心思想些情情爱爱,却忘了他们早有这方面口头协议在,他对她的好其实是有原因的,和黎遇那种的从根本上就不是一个情况。
车里沉静片刻,车载香氛熟悉而好闻的气息弥漫在周身,只有音箱里女声还在娓娓演唱:
Nobody does it better
Makes me feel sad for the rest
Nobody does it half as good as you
Baby, you're the best
I wasn't looking but somehow you found me
……
行车到闹市区,等红灯的间隙里卫骋放下车窗,音量本不高的乐声也被周边的喧闹声淹没。他的手指有节奏地点在方向盘上,出声道:“你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和患者在私人时间里不会有任何联络。”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谢轻非心想我怎么知道,你不说我上哪里猜去?就连弄清楚自己其实喜欢他都花了她好多精力了,总不能连他的心思也要她猜吧。还是说……他和她想的就是同一个意思?这未免太刺激了。
“到了。”卫骋声音冷淡道。
坐电梯上到顶层,谢轻非发现这原来是个傍山而建的天文台,灯光大开后可见到满地翠草以及早早搭建好的露营帐篷。
她先吹了会儿凉风,站在高处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回头想要叫卫骋时却没看到他人,她只好坐到帐篷旁边的秋千架上。
等了有一会儿,谢轻非昏昏欲睡的时候,忽听到席鸣大叫了一声“师尊”,回过头,局里的同事居然都来了,卫骋走在最后,推着点燃蜡烛的生日蛋糕。
戴琳走过来把寿星王冠给她戴上,在大家齐唱的生日歌里,谢轻非懵懵地吹了蜡烛。
席鸣带头鼓掌:“恭喜师尊又变漂亮了一岁!”
“轻非,这是酱酱让我带来送你的礼物,说要让我第一个交到你手上。”江照林吃味地说,“我这个当爹的都没这待遇呢!”
谢轻非笑着收下,发现是酱酱亲手为她画的肖像,小姑娘笔触稚嫩,却看得出来十足用心,谢轻非很是喜欢,说一回家就要挂上墙。
程不渝也递上了自己的礼物,关切地问了句:“听说你受伤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谢轻非道:“早好得差不多了,你忘啦,我身体素质一向很棒。”
程不渝望了眼她的手臂,道:“几号拆线?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这不是有卫骋在吗。”谢轻非想也不想地婉拒,“不说这个了,吃蛋糕吧。”
程不渝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好。轻……谢队,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