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这样。
卫汀雨又没有应对这种情绪的天分与经验——
柔和到几乎颤抖的爱意,似乎……好像是只属于她一个人。
“没什么事。”
卫汀雨犹疑了一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算是安慰。
她今天时间也赶得紧。
晚上七点才到公司,用最快的速度洗澡换衣服,把过往的三天暂时抛到了tຊ脑后。
下一秒,就跌入一个深而宽厚的怀抱。
每一寸每一厘都嵌合得严丝合缝,能把她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一样。
她的手臂都无措地僵在空中,最后轻落了下来,结实地回抱住他。
触手有些冰凉。
卫汀雨掌心在他结实的背脊上下摸索,发现应修慈只穿了件很薄的黑色衬衫,衬衫布料被夜风吹得很凉。
“今天晚上才二十三度,你在室外待了很久吗?”
卫汀雨给自己的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卡在他颈窝里。
应修慈:“还好。”
“那,你有答案了吗——”
卫汀雨说得囫囵吞枣。
“什么?”
应修慈轻声反问。
“……你网不好没收到吗?”
卫汀雨从他怀里拔出自己的头,震惊道,尔后很快摆手:“算了……我不管,反正答案我不可能再说一遍了,你自己悟吧。”
她转身就想走,被人握住小臂揽回来。
应修慈捉过她右手,把戒指推进她中指,慢条斯理道:“你这个人,性子真的很急。”
一枚素戒,刻着藤蔓。
卫汀雨本来心都提起来了,看他只是推进中指,又无声地松了口气,凑近研究了一会儿,自言自语道。
“还挺好看。所以这是你的答案吗?”
她晃了晃右手。
应修慈没回答,只是把男戒递给她,黑眸微弯:“帮我带上。”
“哦。”
卫汀雨照做,推之前还纠结了一下:“你比较常用哪个手?”
应修慈是左撇子,但右手也很常用。
“算了,右手吧。”
没等他说话,卫汀雨就替他做好决定,把素戒推到了底,欣赏了半天。
“我喜欢这个藤蔓——”
她正盯着手指看,右手忽然被人拉过去,男人俯首,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其郑重、珍惜,铺天盖地随风到访的爱意,让人无法视而不见。
卫汀雨整个人怔住。
“我的答案不会变。”
应修慈垂眸,望着她一字一顿。
“永远不会。”
成年人没人讲永远的。
所有聪明点的人都心知肚明。
卫汀雨从他肩头望过去,能看清整个 LA 星罗棋布的灯火闪闪。曾经,她迫切地,急需离开这座城市,因为没有半分回忆是好的,因为山尖太难爬了,为了生存要攀的这座山,高得她仰头都觉得累。
她那时候非常、非常痛恨永远这个词。
现在这一秒,她忽然意识到,比起描述时间,化作承诺,这两个字更像是一张网,承载此刻的一切。
在人们交换这两个字的瞬间,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深到,认为宇宙会慷慨地送我这样的未来,
卫汀雨不喜欢做扫兴的人,她唇角勾一勾,抬手勾住他脖颈。
“好啊。麻烦应总表现好点,我就尽量不变主意咯。”
应修慈扣过她后脑勺,将她尾音含住,香槟的一点甜味与酒精顺着唇间渡过去。
这个吻安静而绵长。
几分钟后,他及时止住,抵着卫汀雨的唇平复呼吸:“……走了。”
卫汀雨呼吸还乱着,有些迷茫:“啊。去哪?”
应修慈:“回家。这里人太多了。”
他拉过她不由分说地离开。
但没让司机开回之前的房子,那里离得太远了,最后开到了二十分钟外的一处独栋别墅。
这幢偏中式古典风格,藏在层峦叠嶂的山间,绿意极浓,外观设计都是纯黑叠着木纹,中间有通透的玻璃,黑夜中更显得质感利落。
卫汀雨踏着石板路进了一楼客厅,一抬眼,便看到落地窗外的无边泳池,还有更远的山下灯色,这里看是另一个侧面角度。
“……先别开灯。”
她冲应修慈喊了句,抬手颇兴奋地指向连成一片的灯海:“你家就算停电了,这也有光源,但是万一有小偷的话,也会很方便吧?”
应修慈接了杯水,慢悠悠踱步过来,把杯子递给她。
“嗯。卫小姐有什么想偷的吗?”
“没有。但我可以帮你改造一下脆弱的安全系统。保证让不速之客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卫汀雨的视线一下亮了。
应修慈看她亮起来的眼睛,俯身过去亲了亲她,才继续道。
“随便你。以后你就是主人了,想怎么弄都行。”
“你太夸张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卫汀雨吓得差点被水呛住。
“我是这个意思。”
应修慈唇边笑意清晰,捉过她的手指在掌心把玩。
“我让律师拟协议了,有些东西要转给你,这里也是其中之一,你到时候签个字就行。而且这里离 GU3 更近一点。”
“……”
卫汀雨被他的话给干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