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修慈,”
她抬手,掌心在他脸颊边怜爱地合住:“还好你遇上我了。”
“怎么说?”
应修慈好整以暇地挑眉。
卫汀雨略带忧心地皱眉:“老房子着火真的很可怕。我听说过那种不签婚前协议的富豪独生女,被另一半害惨了,你以后也得……”
望见男人唇边笑意渐淡,她适时停住话头。
卫汀雨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本来想说,如果他以后跟谁结婚的话,最好别犯这种错误了。
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
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变化了。可她其实根本没有想到很远。
在那个可预见的未来,回到现实世界,他们终归是会变成两条平行线的。
说出口的瞬间,卫汀雨就意识到失言了。
如果迟钝点的人也就算了,但对面是应修慈,不可能糊弄得过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
她刚走出去没两步,就被应修慈叫住了。
“卫汀雨。”
他走上前来,右手握住她的,拇指指腹在那枚素戒上摩挲而过:“我找了另一家能跟 GU3 合作的公司,他们的人熟悉南美,跨境更方便,Kupuc 那边,他们去就行。如果你想继续参与,可以参与培训或者计划部分——”
“你想让我退出?”
卫汀雨微微愣住。
她望进他的眼睛,声音放轻了些问道:“你真这么想的吗?”
“这三天我没有去找过 GU3。你如果没事会自己回来,应该不会有事,我当然——当然可以这样告诉自己。”
应修慈坦然地回望:“但还是很难。每一秒钟都很难,我承认我是个自私的人。”
“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你没习惯吗?”
卫汀雨低声道。
“不是不习惯。”
应修慈很轻地笑了:“它对你不好,我不喜欢。”
如果不可挽回的结局可以避免,他自然会从一开始就避开。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
卫汀雨从兜里掏出一颗桃子味的软糖,低头咬住。
捏着糖纸的时候,她忽然踮起脚来吻住他。应修慈顿了一秒,很快深入地回应了这个吻,舌尖撬开她齿缝,卷过她口腔中所有果香甜味,搅弄探过,湿热绵长。
地毯柔软。
偶尔用一次还不错。
第二次卫汀雨就嫌腰疼了,应修慈把人抱起来,往主卧走,又刻意磨她。卫汀雨两条长腿在他腰间打结,脚趾蜷起,每一步都让她觉得漫长无比,最后她一口咬在男人肩上,毫不犹豫地留下道牙印。
被推到床间的时候,他掌心握住她膝盖,往上压了压,一切都清晰地刻在眼底,情欲的火种烧得人心口没入岩浆,但应修慈只有在占有她的这一秒,才能从烧灼中短暂地解放出来。
只有这一刻,她才完完全全地停留在他身边。
主卧的天花板能倒映出模糊的人影。
在晃动的视线中,卫汀雨能看清每一秒。交叠的瞬间,他埋首取悦她的瞬间。
即使快意让她的大脑陷入混沌,她也无比清明地认识到了一件事。
这个男人今晚放下了所有骄傲,姿态近乎俯首称臣,好像只想传递一个信息——
留下吧。
……
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了,她被抱去洗手间清理,泡在浴缸里的时候,卫汀雨慢吞吞道:“谢谢你带路。这洗手间修那么大有必要吗?”
应修慈人在浴缸外面,本来正给她继续放热水呢,闻言捉了个泡泡放在她掌心,站直身笑了笑:“我买来的时候它就这么大。”
“噢。”
卫汀雨捏了捏泡沫,头也不抬轻声道:“你知道吗,在 Chan 没上位的时候,Kupuc 就有个五年期的计划,开一条南美通港岛的水路,运货过去。但后来内斗太厉害了,就暂时搁置了。可也只是搁置,他们没想过放弃。只要打通了这条线,很多内部问题都迎刃而解。他们本来就在跟哥伦比亚的人争客源。要打通一条水路,需要解决的事有很多,地理,文化,人脉……比如说,他们想讨好卫桉生父,因为那个男人是一个非移植组织库主席,东南亚的水路他走通过,他们需要经验。”
在湿漉漉的水汽中,卫汀雨望向他:“薛阿姨也是。但你想找的,也不是薛阿姨吧。是她当年跟的这件事。她是社会学者,认识的人应该也广,他们自然也会想利用起来。”
应修慈没tຊ回答,眼神中涌动着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
“你可以相信我一次的。”
她又低下头,喟叹般地轻声道。
“我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也许还能改变些什么——”
卫汀雨觉得说不下去了。
干脆深吸一口气,把自己沉进了水里最底部。
她这次会在那边待三天之久,是因为她跟 Chan 打了个照面。
Chan 拦下了想动手的人,看着她的眼睛,像多年好友规劝她别误入歧途似得,说了一大堆废话。
——Yu。他骗了你。那个男人是因为你认识我,才会去接近你的。你知道吗?他只是想让你在我这里耗尽生命,为他做出一点贡献。
——你可以杀了我,但他也不会因此而感激你的。
这件事卫汀雨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