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做什么?”段简璧平静地问,她知道段瑛娥不会轻易把线索告诉她,一定有所图。
“我不想做什么,阿妹,我只想知道,你为何要害我?”段瑛娥露出嘲讽的笑,“还是用这种愚笨拙劣的手段!”
段瑛娥今日诱惑段简璧前来,自是别有用心,她自信能引段简璧说出真相,段贵妃、魏王还有几个朝臣就在这间厢房的暗室里,只要她言语有一丝纰漏,她就能反败为胜,不仅致段简璧于死地,还能顺手料理了晋王这个强敌。
段简璧不接这个话茬,再次问:“你果真知晓我外祖因何坐罪?”
“当然知道。”段瑛娥满不在乎地望着她笑,“因为你外祖和你一样蠢,你们林家都是一群蠢人!”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段瑛娥只觉耳中轰鸣,眼前也短暂地黑了一片。
段简璧不说话,只是攥紧因为打这一巴掌震得有些生疼的手掌,警告地望着段瑛娥。
“你竟敢打我!”这是段瑛娥完全没有料到的,她是要激怒段简璧,让她丧失理智,口不择言,可她没想到她竟敢对她动手。
段简璧并不与她言语相争,只是攥紧拳头,目光不退不避,警告她,再出言不逊,她还会动手。
段瑛娥继续激将:“你是不是很得意,那么蠢的法子,竟真的凑效了,我叫你害了!”
“我知道你为何害我,你要为林氏那个贱人报仇,你觉得我害了她,是不是?我告诉你,她本来就不该生下那个孩子,她——”
意识到暗室里还有朝臣,段瑛娥立即改口:“是她勾引我爹爹,还想分我爹爹的家产,她厚颜无耻!你何不问问你那位姨母,到底瞒着你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该不该生!”
段简璧冷冷看着她,直接道:“今日不说我姨母的事,只说我外祖的事,你想要什么交换?”
“还我清白。”段瑛娥说:“你心里最清楚,我没有推你,你跌落黄河,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
段瑛娥知道此议不可行,段简璧绝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她就是要她气急之下的一句话,要她嘲笑她的异想天开。
段简璧定定看着她,“你没资格谈清白。”
她的话滴水不漏,段瑛娥的耐心被她耗去不少,渐渐急躁起来,忽而掐住她的脖子,发疯一般叫嚷道:“我清不清白,自有律法和圣上公断,你罔顾律法陷害我,你也别想好过!”
她掐得很用力,果真要同归于尽的模样。
“你为什么不敢承认,就是你诬陷我,你害我!”段瑛娥越掐越紧。
暗室里的人无动于衷,段瑛娥果真把人掐死了,他们就当没有今天的事。
“你不知道我外祖的事,对么?”段简璧一面阻止她用力,一面问。
“我知道,只要你承认,是你陷害我,我就告诉你真相。”段瑛娥见有机可乘,稍稍松了些力道,故意引诱她。
段简璧不说话,只是审慎地望着她。
“你不承认,那我们就一起死,反正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不怕死,我要拉着你到阎王面前讨个公道!”
段简璧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你有什么资格谈公道?你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你果真不清楚么?”
“所以你害我就理所当然么,你以为你在替天行道么?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私心吗?你不觉得你在作恶吗?别清高了,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恶人!”
段瑛娥完全松手放开了她,凑近她,得意地说:“你跟我,真没什么两样,都是恶人!”
段简璧闭上眼睛,不看她小人得志的眼神,“我不是恶人,我跟你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段瑛娥故意诱导她:“就因为我有错在先,就因为我差点儿害你姨母一尸两命?所以你就可以理直气壮地陷害我?”
段简璧很想说是,段瑛娥作恶多端,若律法真能治得了她,何须她铤而走险走这一步?
但她不能冲动,言语之间哪怕有一个字的纰漏都可能被段瑛娥添油加醋捅到圣上面前。
她咬紧牙说道:“你一味纠缠,想来是不知我外祖坐罪的真相,既如此,不必再谈。”
段简璧转身要走,又被段瑛娥从后面掐住脖子。
“把话说清楚再走!”
段瑛娥箍着她的脖子往里拖拽,忽见一道强光破开房门风驰电掣地闯进来,随即便觉手臂一阵剧痛,被人捏碎一般重重甩了出去。
她回过神时,就见段简璧已然被晋王护在坚实的臂膀之内,谁也别想再靠近,而男人那双眼睛里,像有成千上万把大刀,要将她千刀万剐。
“阿兄,你明知她害我。”段瑛娥委屈地看着晋王。
却并没能唤出半分旧情,贺长霆朝她走过来,拳头上早已爆出青筋。
“殿下!”段简璧拉住晋王衣角,想阻止他继续前行。
她能感觉到他现在的怒气会杀人,但不能让段瑛娥死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