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既白如他所说,这个暑假没事不会回南江,所以这里随便她来。
当她再次在小区门口坐上陈叔的车,沿路开往他家的别墅,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他说的无所谓她把这里当幌子是什么意思,原来他早就什么都料到了。
爸妈隔三差五就问着她和同学的情况,在家多待一天都会问怎么没约同学一起出去玩,笑眯眯的关心,生怕这层关系生疏了。
顶不过压力,她还是给陈叔发了信息。
不过,来也不是白来,她把暑假作业都带上了,自己的那份做完,转头就抄在沈既白的作业上,他的书和作业全都留在这里,没有带走。
按照他的吩咐,每一个字都要模仿他的字迹,不能被老师认出来。
可是没有他的字。
她给沈既白发了信息,“你的字长什么样。”
他倒是没过多久就回了,“你找找我的笔记本和作文本。”
她没找到,但凡找到了也就不会问他了。
他几番指挥,哪一摞哪一册,她还是没有找到。
他干脆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看到视频通话弹出来,她惊得手抖,下意识先捂住自己的摄像头,这才点了接通。
所以当视频通话接通后,自己的镜头里是一片漆黑,小心翼翼点了镜头跳转,对着面前的桌子,这才放开了手。
沈既白看一眼就了然,笑道:“捂着干什么,又不是没见过你。”
但也就笑这么一句,随后让她镜头往旁边挪挪:“你把上面的那些书拿开看看。”
她照做,正要一整个都拿开。
沈既白说道:“一本一本地拿。”
于是才把第三本书拿开,那些本子就出现了。
这样显得她前面死活找不到的样子很不用心。
“不是就在这儿?”沈既白在视频里说着。
他的摄像头没有像她一样躲着藏着,眉梢微抬的模样毫不避讳的出现在镜头里,不知道是在笑她眼神不好,还是笑她毛手毛脚不用心。
他的背景晃动,似乎是在走路。
身后有人叫了一句什么,不像他的名字,隐约听到一个“之”字的发音,但他侧头应了一声。
而后回来跟她说着:“找到了就行,作业好好写,我挂了。”
只有短暂一分钟的视频时间,搞得她面红耳赤,丢脸丢大了。
她拿着沈既白的作业本,开始很认真地模仿他的字,选择题写字母倒还好,简答题模仿起来简直要命。
她埋头奋战,赵姨敲门进来给她送水果,每一块都整齐切好,上面有漂亮的水晶叉子。
这待遇简直受宠若惊,她在家里别说切好的水果,水果都是自己下楼去买的,她连声说谢谢。
恰逢沈既白忙完回来给她发信息,“模仿得怎么样,给我看看。”
她连忙把自己抄的作业发给他,等待着他的评价。
他的评价很简短,“还行。”
他的还行就是不太行,勉强能看。
但她真的很努力了,她抱怨道:“你的字也太难模仿了,像小时候模仿家长签字一样费劲。”
他的字不是工整的一笔一划,无论笔画相连还是笔锋都行云流水,龙飞凤舞,像是老师校长的批阅,但是更筋骨有力,棱角分明。
这种字别说模仿了,她连看都需要仔细辨认一会儿。
但他现在好说话极了,“难就别模仿了,随便写写吧。”
他好说话到让人感到内疚。
她连忙道:“没事没事,是我应该做的。”
她又拍了阿姨送过来的水果发给他,“赵姨对我很好。”
沈既白回,“这也是她应该做的。”
“?”
“我付了她工资。”
“……”她哽了哽,“我会努力的,我今天就把你的这张卷子写完。”
沈既白虽然说这里她随便哪里都可以进,但她到底是没有敢太肆无忌惮,最多也就是去书房找几本书,用来写摘抄的作业。
她隔三差五就来一次,应付爸妈要求的常跟他约着出去玩,但是来了他家都是兢兢业业帮他写着作业。
他偶尔会问一句作业写得怎么样了,她把已经写好的拍照发给他。
但他有时候会打视频过来。
一开始她还是习惯性捂着摄像头,战战兢兢问他怎么了。
他倒也没介意她老是捂着摄像头这事,视频一接通,直截了当:“那份物理卷子,往下。”
她照做,镜头挪下去。
他挨个说:“第七题改成C,第八题改成D,第九题改成B。”
连错三个题,她改一个脸红一个。
以为到这儿就完了,但是她的错误率显然得不到他的信任,他又道:“翻过去。”
她照做了,但他那边没声音。
摄像头没关,能看见他的半个侧脸低着头。
他不会是在自己做吧……
果然,几分钟后,他又念了好几个题的选项。
她羞愧得一声不敢吭,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非常配合地把选项改了。
但是有一个题,她坚持是自己做对了,沈既白让她算一遍,她当即摄像头对着纸笔开始算,一边算一边理直气壮地讲,算到最后,就是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