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服气道:“看到没有,这个题我没做错。”
沈既白笑了一声,认输地说:“行,是我做错了。”
摄像头里能看到他的笑,浅浅挂在眼角。
仍是那副凌厉傲慢的眉眼,但是没有一点攻击性。
他这个样子让她一点脾气都没有,也退让一步认错道:“我错得也太多了,你只看错一个不算什么。”
镜头里,他仍是眼尾浅浅淡淡的笑,看不出是无所谓还是觉得好笑,总之是随和的神情,感觉不到以前那么强烈的压迫感。
他语气也随和,听着像夸人,“不错了,不愧是我们班第一,只错了四个题。”
“……那是你不在,但凡你哪次考试能认真参加,把每一科考完,也没我什么事。期末考试你怎么走得那么早,你又是最后一个下午就没去了吗?”
忽然提起考完试找他但他已经不在南江了的那天,他的神情有明显的停顿。
随意的笑都敛了几分。
他嗯了一声,“上午考完就走了。”
考试这种大事,她总是忍不住代入自己,替他愤慨,“期中考试半期考试也就算了,这次考试很重要的,高二分班分到什么班级全看这次考试的名次,你成绩考得不高,给你分到一个很普通的班怎么办。”
“是这样吗。”他听起来好无所谓。
她替他心急,“你不知道吗?”
他还是懒洋洋的语调,说着让她心碎了的话,“可是我想去哪个班就能去哪个班。”
“……当我没说。”
怎么能把他跟她这种人生需要奋斗的人相比。
他笑了起来,似乎是看她的反应好笑,所以好心起来,“如果你有想去的班级可以告诉我,我也能让你去。”
这话说出来,就有几分意有所指的意思了,她想去的是哪个班级似乎再明显不过了,他不是不知道。
她有那么一个瞬间心动了,“可以吗?”
“嗯,你需要的话求我一下就可以了,我的条件一般就是那些。”
他的条件。
她想了一会儿,请他喝奶茶,给他跑腿,陪他玩一天,这些对他来说简直是亏本生意,不过也像他说的,他什么都不缺,别的她也给不了什么,无非是哄他开心而已。
不过终归是不好意思老占便宜。
她正要说还是算了吧,她相信她这次的成绩。
视频那头有人叫她,这次叫的称呼是她能听懂的,“小白,可算找到你了,救急,十万火急——”
话音一停,是瞅见了他的手机屏幕,声音变为小声,但他耳机收音很好,她还是听见了。
“在跟人视频啊?真有急事,杨哥一大早拉肚子来不了了,这里除了你没别人了。”
沈既白跟她说了句:“继续写吧。”
而后挂掉了视频。
视频镜头关掉后,她继续写作业,写完自己的就抄到他的作业上。
那时候已经是八月了,南江的炎热仍在不断上涨着,原本以为蓝花楹在八月会有第二次花期,但是被毒日晒得蔫头巴脑,更别说要开花了。
她更是热得出了在空调房间里,哪里都不想去。
赵姨很周到,一会儿是水果,一会儿是奶茶,一会儿是冰镇果汁,一会儿是小蛋糕,连垃圾都不用她收拾。
二楼的玻璃窗能够看到整个院子里的情况,她抬头揉着酸痛的脖子,而后看到了陈叔的车开出了大门。
赵姨来帮她收拾零食的垃圾时,她随口问了句:“陈叔是有什么事出去吗?”
结果赵姨比她诧异,“少爷没跟你说吗?”
“……什么事?”
“他昨天回了南江,应该是少爷找他,所以这会儿去接他。”
她大脑空白了几秒。
沈既白在南江?
“那他怎么没回家。”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
赵姨只是笑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们从来不问少爷的事,都是听他安排而已。”
赵姨收拾完了垃圾就出去了。
她捏着笔,继续往下写作业。
才写一个题,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总不能是因为知道她这两天都在这里,所以才不回来吧。
那她太过意不去了,她像鸠占鹊巢。
她连忙拿过手机,给他发信息:“你回南江了?”
看到上面的聊天记录,几个小时前还在视频。
所以那个时候,他是在南江跟她视频。
他倒是很快就回,“昨天回的。”
“你住哪。”
“我能住的地方很多。”
她过意不去,“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回家。”
“没有不方便,我回来有事,所以住这边了。”刚发过来,他随即问道:“写作业写得累不累,要不要来我这儿玩一会。”
“你在哪啊?”
他发了个定位,在环江那边的商业中心。
他说,“我让陈叔回去接你了。”
她都还没说要不要去。
不过想到他的作风,陈叔可能真的在回来的路上了,她连忙去换衣服,她现在还穿着睡衣,手机匆匆多充上一会儿电。
等她收拾好,陈叔的车果然已经到门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