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座位本来就在最后一排,靠着后门,他又个高腿长,常常被桌椅困得不舒服,所以往往都是椅子往后多拉开一点,腾出更多的空间放腿。
这一回头,正好看到他懒洋洋靠在椅子的样子,他低着头在看书,手上漫不经心转着一支笔,但是回头正好看见他的这一眼,有一种她刚刚在走廊的时候,他全都在看的错觉。
应该只是错觉。
毕竟她发呆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在进教室从他身后经过的时候,他开口:“江弥。”
他从书里抬起头看向她,相处过这么多天了,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睛,不是林嘉远那样沉静的深黑,他的眼睛是略浅的褐色,和他难以忽视的存在感一样,像昂贵又冰凉的宝石,熠熠夺目,高不可攀。
而后他伸出手,“我能凭空变出一支笔,你信不信?”
她猜不到沈既白要做什么,但是看了看他空空如也的手掌,她茫然地摇头。
就在她摇头的瞬间,他打了个响指,再张开手掌时,瞬间有一支笔从他的手心掉落。
她被这一幕惊得瞪大眼睛,刚刚的情绪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满脑子都是笔从他手中掉出来的那一幕,她明明看到他伸出来的手掌心什么都没有。
沈既白还张开手递在她面前给她看,她翻来覆去看他的手,仍然难以置信刚刚的那一幕。
“你、你怎么变出来的?”她问。
上课老师来了,她看了一眼,连忙回自己座位坐下,还不忘抓紧回头问他怎么做到的。
“送你了。”沈既白把笔扔到她桌子上,清脆一声,而他那吊儿郎当的语气诚心气人:“这有什么好问的,当然是会魔法。”
“……”
第11章
三天。
连续三天。
直到国庆放假前,她都在问沈既白那天是怎么凭空变出笔来的。
她小的时候看电视最喜欢看的就是魔术表演,照着电视上学了几手,小学的时候经常唬得那帮小弟一惊一乍的。
要是不知道怎么变出来的,她抓耳挠腮能难受很久。
但是沈既白就是不说,而且在这方面格外的有耐心,耐心得让人牙痒痒。问几次他都是那副油盐不进的调调,“当然是会魔法。”
“……”
闻言,她消停了一会儿。
但也只有一会儿。
才过了一节课,她又转过头,一脸讨好堆笑:“沈既白,你到底怎么变出来的?”
沈既白眉头抬了抬,懒洋洋的样子都懒得敷衍她了。
她改变了战术,打算打感情牌:“我小学的时候就特别喜欢魔术了,真的,我很有天分的,经常骗得我那些同学很崇拜我。”
说完,她眨了眨眼,表示自己的真心诚意。
结果这招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用,沈既白那懒得敷衍她的样子有了一点点情绪,他多看了她一眼,问的却是:“是吗,因为什么感兴趣。”
“……”
这个问题还真给她问住了。
她隐隐约约记得是看了什么魔术表演很感兴趣,但是具体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她小时候喜欢看电视,经常抱着电视不撒手,许多歪门邪道都是从电视上学的,所以只思考了一秒钟就理所当然地回答:“电视上看的。”
但是这个回答好像没有让他满意,“哦。”
好冷漠。
刚刚才浮起来的一点情绪也收下去了,然后就开始赶客,他拿出课本,“我学习了,别烦我。”
“……”
直到快要放学了都没有从沈既白那里问到魔术的手法,并且这一次无论她怎么纠缠他都不搭理了,她只好放弃。
不过她很快也就抛之脑后,被新的快乐取代。
回头听到赵思思和陈倩在讨论送宋东宁什么礼物,她听到后也立马转回身加入了讨论。
虽然新学期开学没多久,军训就占去了半个月,但是许多革命友谊也是在那半个月里建立。
当时累得浑身难受,得了休息时间就瘫倒在地,几个嘴碎子就这么大喇喇坐在草地上凑在了一起,没几分钟就从天聊到地,相见恨晚,要不是休息时间短暂,连小时候几岁还在哭鼻子都能抖出来。
所以军训结束后安排座位,他们这几个座位选在了一起,平时交作业点名答题配合得天衣无缝。
认识时间不长,但是相比起班上大多数人都还处于只知道个名字的程度,他们三个关系特别好,座位又是刚好在最后一排的门角,在沈既白来之前,刚好只有他们三个人,班上人尽皆知的嘴碎铁三角。
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心情阴晴不定,怪难为他的,有时候犯贱也是想哄她开心。
这次生日,也请了她们三个。
她们正讨论送什么礼物,宋东宁从外面回来了,一进来就凑头听到她们叽叽喳喳,隐约听到一点便了然,笑嘻嘻道:“姐姐们随便送点就成,我不挑,我都行。”
那天是放假前最后一个下午,各科老师留了一堆作业也拦不住归心似箭,除了值日生还要留下打扫,一个个蹿得飞快。
宋东宁临走前再次跟她们说了时间地点,拽着书包就冲出了后门。
而她为什么没有飞奔冲出教室呢。
因为那天她就是倒霉轮到她值日的值日生。
几个值日生都想快点打扫完早点回家,手脚麻利,风生水起,扫地拖地倒垃圾跑得飞快,忙得上气不接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