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背着的双肩包还是张委屈狗狗的脸,蔫头巴脑的耳朵,嬉皮笑脸的表情,但越看越觉得跟她明目张胆耍赖的样子很像。
看着列表里终于得偿所愿的联系人,她每加上一个,就挨个发个打招呼的消息,发送过去了,还催着他回复。
他倒也配合,打开聊天框,看到除了加上好友后系统自动的那一句打招呼以外,还有她一个字一个字打的字:“我是江弥,现在我们是好友了,请多多联系我。”
他也每个聊天框都回了过去,“好。”
再抬眼时,她背在身前的双肩包的狗狗脸愈发的看起来嬉皮笑脸,虽然耸拉着耳朵,但总觉得下一秒就会翘到天上去。
又将所有聊天框收到的回复看了一遍,她心安地收起了手机,这个时候才有了多余的心情问他,“你刚刚怎么没有上车啊,你接下来还有别的事吗?”
“还要去一趟超市。”
“哦。”她眨了下眼睛,不假思索就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心跳突兀地跳了一下。
他语气的温和甚至仿佛料到了她会提这样的要求,“可以啊。”
得了他的应允,她背在胸前的双肩包上那张嬉笑的狗狗脸真的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她几乎是立即就转身催着他回了商场。
她陪着他又下了电梯,买了东西结账,从超市出来,商城里的亲子活动还在继续着,空气里是甜甜的奶油爆米花味儿,到处都是跑跑跳跳的小朋友,欢闹声一片喜气洋洋。
广播里放着的歌已经换了不知道第几首,但每一首都欢快得很是应景,她心情好到差点都要每一步脚步都蹦跳了。
直到头顶广播的歌换了一首。
林嘉远忽然笑了起来,转头对她说道:“这首歌,好像在儿童节的时候听你唱过。”
“……”
她的蹦蹦跳跳立马蔫了下去。
她有点丢脸地说:“……你怎么还记得啊。”
他笑意柔和,“没过去多久,当然还记得。”
小学到现在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吧。
反正她是很多事都已经抛之脑后了,除了比较熟悉的几个人,尤其是那群互损长大的发小们的糗事,其他的都没什么印象了。
虽然她妈妈说她那不叫健忘,说她是榆木脑袋压根就没往心里去,所以当然都没什么印象。
不过儿童节唱歌那事她还是记得的。
由于商场在做亲子活动,放的几首都是耳熟能详的儿歌,小学的时候学校组织儿童节的表演,唱的就是这首歌。
她活泼机灵,小时候没少被安排表演节目,大大小小的,班上的学校里的都参加过,而且全都是在前排当门面的那种。
唯独唱歌那回,她是真的觉得参加不了,因为她天生没有什么音乐细胞,唱歌怎么唱都跑调。
她人缘好,各班的人都玩得开,所以她的呼声还挺高的,那群调皮捣蛋的损友知道她唱歌五音不全,所以成天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她往安排节目的老师那里拱,关键是老师还真的早就考虑她了,看到她被推进办公室,当即眼睛亮了。
老师觉得小姑娘长得白净可爱,说话脆生生的也讨人喜欢,看着就是个适合表演节目的料,而且还是站在前排做门面的那种,各班好看的小孩都挑了,自然少不了她。
虽然她在这个年龄是调皮好动了点,但是嘴甜会喊人,老师都喜欢她,到时候往前排一站,台下老师领导们一看也觉得好看,所以她怎么都拒绝不了。
但是教了几天也发现不对了,小姑娘长得确实雪白可爱,但确实不是个唱歌的料,教得音乐老师都头大。
儿童节表演临近了,她还在跑调,最后干脆放弃了,反正是大合唱,到时候她对口型就行了。
而且防止她出声影响了大合唱的和谐,上台前,老师还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出声音,她答应得好好的。
演出很顺利,她穿着老师统一安排的大红裙子站在大合唱前排,扎着双马尾,喜庆的向日葵发带,明媚稚气的脸往那一站真的像朵朝阳盛开的向日葵,特别讨喜,台下的领导老师们对这个大合唱是很满意的,掌声不停,笑容挂着。
但她对口型的事自此成了她那群损友发小们少不了的笑料,大家都知道她唱歌跑调,一看演出这么顺利就知道怎么回事,每回见了她都要喊道:“弥弥,你儿童节那天唱的《虫儿飞》太好听了,能不能再给我们唱一遍?”
那一听就是嘲笑她,她二话不说就去追杀。
途中遇到彼时在她隔壁班的林嘉远,他拉住她莽莽撞撞的追杀,语气像是对待不懂事小孩的无奈,“江同学,你前几天玩的时候在腿上磕的淤青还没有好,别这么冒失了。”
她很听林嘉远的话,所以没反抗就放弃了追杀,转头看着他手上抱着的作业问道:“你要去老师办公室吗?”
“嗯。”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她眨巴着眼睛。
“可以啊。”他闲聊问道:“刚刚又是因为什么打闹?”
“他们说我儿童节上唱的《虫儿飞》好听。”
她嘴一瘪,刚刚对待发小们的杀气腾腾到了这里就不由自主转为委屈。
闻言,林嘉远很轻地笑了一声。
她有所察觉,“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