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溯只觉一道影子倏尔而逝。
他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净手后跟了过去。
夜里,他转过去抱她。
“殷松梦。”喊她。
这次她恼声应:“干嘛。”
“我们和好了对吗?”他侧撑着,脸颊贴合她颈窝,昏黑里吻在她耳畔确认。
“没有。”殷松梦翻身。
就在蒋溯贴过去要继续搂她时,“医生说你最好正躺着。”她说。
蒋溯微愣,明白过来,情绪盈溢。
吻她后颈。
殷松梦扭过身体,面朝他。
黑暗里他一双眼睛格外清亮:“你在意我。”
殷松梦一噎,瓮声瓮气:“毕竟敏因弄伤你是因为我。”
那抹清亮烬灭,气息也淡了。
“我看看你钉道有没有流血,下午被绳子拽那一下要不要紧。”她说罢要起身揿灯。
“没事。”蒋溯忽地闷恹。
殷松梦依旧要起身。
被蒋溯摁住腰,气道格外大:“我说了没事!”
语气倏地沉重,近似于低吼。
殷松梦一僵,大幅度躺了回去,扯高被角。
一切顿时回到原点。
她背对他,中间位置冷冰冰。
明明她把小菲的缰绳塞给自己、吃过自己做的意面,是和好的前兆。
一瞬间,坍塌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敏因这根刺梗在心口,她提一次他,他整个人仿佛抽魂似的,被酸涩的妒意驱使,语气猝然出格。
他像取暖似的,趋附那道纤薄,屈着身子,把她裹在怀里。
勾过脖颈,低头去吻那瓣嘴唇。
殷松梦被莫名吼一声,心底愈发怄气。
偏偏他还不惭地凑过来,避到了床畔,索性翻身把他压住。
咬着他嘴唇。
发泄这四天熄火坐回图书馆的烦懑。
蒋溯肩膀被按在枕头里,也不示弱,同样咬她。
谧寂的空气里,只有唇齿用力揉擦啮咬,泄愤的声响。
“唔。”这场较劲以蒋溯嘴唇破皮闷哼一声暂停片刻。
床头抽屉被拉开,工具被握在手里,也不扣,仿佛舂栗似的,劲力一轧,深处的栗子轻颤。
蒋溯又低唔一声,头顶枕角被攥皱。
工具扣拢的轻响传来。
他却不顾猛地一空,哪怕由于急速一擦,眉头痛苦,也反身压住她在床尾。
她身上是件白绸吊带长睡裙,裙裾被工具支起,两侧沿腿耷落在床垫。
工具中央的束带,往左拨离些,光洁无暇的山茶花瓣舒展着。
“你干什么?”殷松梦仿佛垫着脚托垫,极目向床头,被他低俯的发顶阻隔。
明月东升,阳台旅人蕉的树影落进室内,在清辉里微曳。
蒋溯仿若接吻,含珠舌尖抟弄,勾缠着。
疯了般,要取代敏因带给她的感觉。
旁边束带被唾液打得湿透。
月影落在他后脑勺,细微颤动。
哪怕长久闷着鼻尖,换不过气快窒息,也扣着那两截藕白不松分毫。
可后背睡衣却平整如新。
殷松梦只在最开始问了句,弄清他的意图后,甚至连情不自禁的挣动也没有,膝腘安分搭在他睡衣上。
觉得无聊,干脆扭头望向窗外的旅人蕉,蒋溯会负责浇水施肥,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嘶。”她蹙眉。太急牙齿磕着了。
“蒋溯,可以了。”她耐性告罄,脚心推抵,声嗓水似的清凌。
蒋溯薄喘,对上她那双无欲的眼眸,心头瞬间过万涛,只剩萧条。
他想问她舒服么,可似乎也没必要自取其辱了。
殷松梦坐起,抚着他被自己咬破皮的嘴角,又替他捋了捋微乱的额发,清楚他迫切这么做的缘由,说到底还是释怀不了敏因那茬,或许是想覆盖敏因的触碰,她猜。
但是,“这跟接吻不一样。”
她不禁提醒。
“我教你?”她捡起从前和敏因一起的记忆。
蒋溯被她回忆的模样刺痛。
“不用了。”跪着,垂着头,语气淡漠。
她嘴角微浮,像藤蔓般勾过他后颈,贴过身子,吻上他唇瓣,不像从前似的含住他上嘴唇的唇珠,而是像舔葡萄似的,舌尖抵力。
就在蒋溯存惑时,她在他颊畔晶亮眼眸,说:“像这样。”
明白后蒋溯陡然失控:“我说了不用!”
他低泣着搂住她:“别想他,一次也不要……殷松梦……”
殷松梦不解,他到底释怀不了敏因这个人,还是庆功宴醉酒那晚,亦或是自己脑海有敏因的记忆这件事。
“不教就不教。”
她抵他靠枕:“那现在轮到我了。”
第50章
地板上, 旅人蕉的树影从右到左,夜色纯粹,浓厚不见灯光。
从窗外瞰去, 床上空荡荡,唯有床单打着一道道褶子。
被子卷入另侧床底。
半高的床掩着, 只能看到殷松梦半个身子, 衣襟完好,倒抱着一双腿。
睡裙拉链崩了,吊带仿若两瓣凋零的花瓣,芯子细洁。
她七点吃完意面, 八点洗漱完, 九点是她想教他遭拒, 现如今后半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