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负气走开,抓起短鞭忿忿鞭笞沙发。
等傅伽烨谈完公事转过来,那张pozzoli沙发已经鞭痕惨烈了。
“那天挣脱开是我不对。”他说,“但你也听见了,联姻是定局。”
他那天被关在休息室,反剪着双手绑在背后,珠串被开到最高档,喉咙滚出压抑的嘶吼,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嗡嗡的振翅声也好,鞭伤的烧灼也好,或者舌根的麻木也好,包括嘴角的裂口,都在那一瞬间寂静了下来,他盯着天花板,忽地不解,自己无底线配合她到底在追求什么。
她隔着那扇门,甚至忘了他吧,就算玩,也只肯拿工具打发他,想着这些,整个人骤生厌烦,便挣脱了。
也有了那句取消联姻的话。
“什么定局,都怪你不好好跟我爸说,你再去跟傅伯伯说,说你不要联姻,你去说呀!”手里的短鞭挥向他,恼恨着,也没注意分寸力道。
“啪”的一下抽在他侧颈,好在短鞭鞭梢有块两指宽的皮料,不如长鞭窄长锐利,只是在上边留下道红痕。
傅伽烨抬手摸了道,还好,没流血。
蹙眉向她,沉声:“往后我会配合你,但不能在办公场所或者公共场所。”
“你要用鞭用口衔也好,别在衣服遮不住的地方留痕。”
嘴角的疤惹来无数打量。
出去应酬也只得搪塞说上火。
如今跟她约法三章,意味将无期限忍受她的癖好。
“可我已经不想要你了傅伽烨。”
殷松梦丢掉短鞭,埋头咕哝:“现在你说配合就配合啊,我不奉陪了!”
抬头,发现傅伽烨脸色阴沉得可怕,她瑟缩了一下,语气低了几度重复:“我就不奉陪……”
傅伽烨捡起短鞭,塞回她手里,喉头像滚砂:“联姻的事,不是你说不奉陪就能不作数的。”
坐在那张被她抽出白芯的沙发,尽管底下一片狼籍,他在低处掀眸凝着她,却有着稳操胜券的气场。
殷松梦一条腿屈抵在沙发上,扯住他领带,就像扯缰绳,对他一字一句:“两周后就是圣诞,傅伽烨你就看看,我会不会出现在订婚宴了。”
“那又怎样。”傅伽烨对她拧身出门的背影悠悠道。
拂了拂掉在沙发边沿的鹅绒,“圣诞一过,外界铺天盖地报导的,只会是你是我的未婚妻。”
殷松梦回头,忽然有些不认识傅伽烨,不对,是她忘了重新认识傅伽烨。
他是个商人,城府深沉,她怎么还能当他是小时候温良敦善的模样。
只是他以前从没在自己面前流露这一面的。
难道刚刚哪句话激到了他?
她骂了句无耻,头也不回离开了傅氏。
一路上气得直咒傅伽烨。
以前仗着他想联姻,胁迫他,配合自己刁钻的癖好,每天像驯马似的,观察进度,逗弄着,无比惬怀。
现在他依然要联姻,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上运筹帷幄的那个,口吻里满是强硬、蛮横。
偏偏她打也打不过,从小又敬他、怕他。
她打电话给殷得麟:“爸爸你要傅伽烨还是要我?”
“这是什么话,当然要我女儿。”
“那好,我不联姻。”
“这事儿爸爸不能依你,”殷得麟语重心长,“请柬都送出去了,这时候取消,两家颜面往哪放,外界又怎么揣测咱们两家。”
选傅家,扪心自问,殷得麟并没有把女儿的感情纳入考量范围。两家世交,傅伽烨人品可靠,将来他老了,女儿又一心热忱马术,便由傅伽烨照顾她、壮大两家家业,他这辈子,也算无憾了。
“你眼里明明只有事业!”殷松梦气红了眼。
“要联姻爸爸你自己去联,怎么能拿我换利益,”她咽了咽气,“你也是单身啊,虽然快五十了,但奶奶还催您成家呢。”
“我看鲍太太就很好啊,爸爸你不是也很钟意?不过你要小心她前夫。”
“你、什么鲍太太,没有的事,爸爸都多大岁数了!”殷得麟气得不轻,干脆挂断电话去开会。
她把车停进车库,一直揉眼睛,才忍住心底的委屈。
电梯出来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蒋溯收回欲揿门铃的手。
偏过身子,问:“谁欺负你了?”
他本就穿身黑,说这话越显冷厉。
“谁能欺负得了我,风太大,吹得我眼睛疼。”她随口胡诌。
“怎么,蒋少爷有事?”又躁着语气。
“在梵西牧场我很清醒。”只是公事催促,他必须先去趟英国。
清醒是指那句,傅伽烨能做的,他也可以。
她手里还抓着短鞭,眼角红着,却不妨碍她故作可怖,“我把你当成马调教?也可以?”
蒋溯会骑马,再熟悉不过。
闻言,心头一沉。
原来,傅伽烨是这么讨好她的。
他颔首。
总算能去抱她。
冲锋衣外边的面料又冷又滑,他解开拉链,熟悉的雪松香混入鼻息,殷松梦没拒绝那温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