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寂的背影染了些灯光的暖意。
少女安静地窝在沙发上,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睛,还强打起精神。
他眉心的疲惫散了些,轻唤了声:“安安。”
时愿半阖着的眼睛睁开,看到时柏瀚,眼睛亮了亮。
陆珺听到楼下动静,披着毯子下来。
“让她去睡,非要在这等你。”
时柏瀚揉了揉时愿的头,宠溺又纵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快回房间睡觉。”
时愿起身,挽住时柏瀚的手臂,仰头看舅舅:“我们说了晚上见的。”
外甥女的亲近和撒娇,让他糟糕了一整天的心情变得明朗了些。
“舅舅很开心。”
陆珺看向丈夫,时柏瀚揽过妻子。
时愿松开挽着时柏瀚的手:“舅舅,饿吗?我去给你下碗面。”
时柏瀚忙碌了一天,听时愿问起,点了点女孩眉心:“舅舅不饿,很晚了,快去睡觉。”
时愿没上楼,去了厨房。
厨房里,时愿煎好鸡蛋,放入热水下面。
洗干净蔬菜,清透的绿叶缀在面上,让人食欲大开。
时嘉霖光着脚踩在楼梯上,少年脸上恢复了些生气。
陆珺低头看他不穿鞋子的脚丫,摸了摸儿子的头:“怎么不穿鞋。”
时嘉霖眼睛看向院子里:“山茶树苗忘记浇水了。”
时愿被热气熏了眼睛,她抬眼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外面的山茶树苗。
少年醒来的第一件事,是给他们早上种的树浇水。
时愿摸着滚烫的碗璧,看向弟弟:“吃面吗?”
时嘉霖看到爸妈和姐姐眼里的担心,笑了笑:“吃,但是要先给树苗浇水,姐姐,你陪我一起。”
餐桌上,陆珺看丈夫大口吃面。
两个孩子在院子里拿着水壶浇水。
心奇异的安静了下来。
时柏瀚把鸡蛋夹开一半,举筷到妻子嘴边。
陆珺低头咬了口。
时嘉霖喝完汤汁,眼尾上翘着。
时柏瀚看着锅里最后的面被妻子捞走,无奈地摸了摸半饱的肚子:“你不是减肥吗?”
陆珺从冰箱里拿了块三明治撕开给丈夫:“天冷,要吃点有热度的东西。”
寻常的家常话,驱散了一天的严寒。
-
书房里,时柏瀚朝穿着毛茸茸睡衣的儿子和时愿招了招手。
他睡前有练字的习惯,可以平静内心。
时嘉霖睡了一天,晚上已经没了困意。
时柏瀚把毛笔蘸上墨汁,笔墨渲染,一行遒劲有力的字落在宣纸上。
[两岸猿声啼不住]
把笔递给儿子:“嘉霖,你来写后半句。”
蘸了浓墨的笔,从有力的大手换到了少年修长的手中。
[轻舟已过万重山]
少年字迹清雅,恰如其人。
时柏瀚点了点头:“写得不错。”
明白父亲是想开导自己,又临了几遍,他把笔递给站在一旁看他写字的时愿。
时愿举了举自己的伤手:“写不了。”
时柏瀚笑:“我这里还有些你偷懒用左手写的字,找找看。”
泛黄的纸张被找出,狗爬的字迹让时愿挑了挑眉。
接过时嘉霖手里的毛笔,时柏瀚已经给时愿换行了新纸。
[世事大梦一场,人生几度秋凉。]
时柏瀚看着歪扭勉强能认的字迹,读了遍时愿写的诗句。
他伸手握住了时愿拿笔的手。
时愿由着舅舅带着她的手,手臂不再用力,交给舅舅走笔,认认真真地一笔一划的写完。
白宣上的字工整而均匀。
时柏瀚盖上印章。
时嘉霖看向宣纸,垂眸说了句:“这句诗太悲凉。”
心境转变,时愿弯了弯唇,没说话。
时柏瀚凝着这句诗,揉了揉时愿的头发。
陆珺倚着书房的门:“你们这是打算写一晚上?”
时柏瀚把书房留给儿子和时愿,牵着妻子的手回房。
陆珺转头叮嘱:“别熬太晚。”
时嘉霖凝着毛笔。
时愿重新拿过毛笔:“这次写一个积极点的。”
没了舅舅的帮忙,时愿看着自己用左手写得惨不忍睹的字:“能认出写的什么吗?”
时嘉霖眉眼松散,带着笑意: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第55章 不打了,揍不动你了
下了飞机,阎曜看到手机消息里时愿发来的照片,勾了下唇。
阎栖盯了两秒外甥:“小女朋友?”
阎曜没理,指尖在手机敲了两下。
阎栖抱臂瞅着外甥,眉眼闪过忧虑。
这臭小子在姐姐去世后,只回过一趟加拿大。
后面因为在国内读大学还是回加拿大读大学,祖孙俩狠狠地吵了一架。
虽然是爸爸单方面吵架。
以爸爸这个傲娇暴躁的脾气,今天晚上注定是个不眠夜。
“在外公面前收敛着点,你能回来他是开心的。”
阎曜哧了声,眉眼狂傲不羁:“他揍我的时候可没收敛过。”
阎栖捏了捏眉心:“司机在外面等着。”
车辆驶入奢华的私人庄园。
佣人看到车内下来的小少爷和二小姐,纷纷止了手里的活,眉眼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