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手机缩进被子里, 被温暖拥抱住。
那些寒夜里的冰冷, 刺杀,大火, 都仿佛只是一场梦。
可她闭上眼, 梦境却愈加清晰。
苏弦锦轻轻叹了口气, 睁开眼,打开手机看了下微信消息。
她和程筠的聊天记录还是停留在之前, 他还是没有任何回复。
她找到他的电话,犹豫了下, 拨通了过去。
电话传来“嘟——”的声音, 每一声都似乎显得格外漫长。
终于,嘟声停了。
“喂?……”苏弦锦一惊, 忙爬坐了起来, “是程筠吗?”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片刻才有人说话。
“……嗯。”
声音很轻, 听着似乎很累的样子。
“程筠,我是苏弦锦, 我想问你最近还好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应。
苏弦锦又道:“我给你微信发消息了,看见你一直没回,有点担心你。”
“……嗯,我没事。”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清晰了些,但很沙哑,“我很少看微信,所以没及时回复,抱歉。”
“没关系,只是,你真的没事吗?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好,你生病了吗?你在医院吗?”
苏弦锦一连问了好些问题,语气也不免着急。
电话那头些微有些低咳声:“我在家……不要紧,最近有些感冒而已。”
“程筠,我……”
“阿锦,等我忙完这阵联系你。”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忙音。
苏弦锦握紧手机,心跳砰然。
他刚才是不是……喊了她一声“阿锦”?
是吧…是吧。
应该没有听错吧。
*
主帅遇刺不是件小事,何况现在情况危急。
若非秦时帐下人才辈出,还有张是这等天才坐镇,只怕已经影响到军心。
当时刺杀秦时的凶手早已抓到,不过却是一具尸体。
因此他们尚不能确认,到底是谁派的人。
他们倒是一直认为此事乃程筠手笔,商议着打算派使者去都城斡旋。
只是他们的使者还未派去,梁恩便派了使者来。
使者送来一瓶解药,说要以解药换取梁金的头颅。
无人知道这瓶解药的真假,但如今的情况已不容考虑太多。
梁金的头颅悬挂在南城门已久,仰仗冬日低温才没有完全腐烂,不过早已被寒风吹得不成形了,用这样一颗人头去换,对他们也没什么损失。
但纵然解药到手,也无人敢直接给秦时用。
解药被送去左丘学那儿,请他鉴别。
半日之后,左丘学就给出令人愤怒又失望的结果——解药是假的。
好在也没损失太多,不过被人戏耍一番的感觉,也着实叫人气恼。
秦时昏迷了几日,即便在昏迷中,也饱受蚀骨之痛的折磨。
梦婵衣则日夜不离床前半步,煎药熬汤,连翻看医书都是搬来秦时的屋子,坐在脚踏上看的。
苏弦锦每每过去,都见到日复一日憔悴的梦婵衣。
仿佛中毒的不是秦时,而是她。
她快要把自己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苏弦锦进屋时,梦婵衣正伏在一堆书里和衣而卧。
她进屋的动静惊醒了她。
“苏姐姐。”梦婵衣顶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
“蝉衣。”苏弦锦见状也有些不忍心,“一切有左丘神医在呢,你不要太累了。”
梦婵衣怔怔落泪。
“我也……没什么本事,只会一点医术,若不能帮到秦大哥,那我也太没用了。”
“这不是你的错。”
“苏姐姐。”梦婵衣泣不成声,“你难道没有瞧见秦大哥痛苦的样子吗?他那么痛苦,我却帮不了他,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苏弦锦心情复杂,并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既不愿梦婵衣舍弃自己的性命,也不愿看着秦时毒发而亡。
她只能说一句或者根本安慰不了人的话:“他不会有事的。”
梦婵衣望着秦时昏迷的样子,流泪不语。
苏弦锦叹了口气。
大概还有一日。
原文中,苏曲儿一日后被抓走了。
同后来的萧彤彤一起,沦为了程筠的人质。
事实上,也不算被抓走的。
是潜伏在关州的奸细告诉苏曲儿,真正的解药在程筠手里,若想救秦时性命,就拿自己去换。
苏曲儿纵然再不信,但在挚爱生死面前,仍然愿意冒险。
后面,就是兼具狗血与戏剧性的,白月光与红玫瑰二选一的高潮剧情。
很显然,这根本不可能是程筠所为。
不过原文中,苏曲儿和萧彤彤的确也是被关在了程府暗牢。
她如今还想不通其中内情,但她也无谓了,只要能见到程筠就好。
这是她唯一一个遵从剧情而能见到程筠的机会。
“蝉衣。”苏弦锦试图做着最后一次努力。
她握住梦婵衣的手,定定地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