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俩遭受了沉重的打击,尤其是妻子,郁郁寡欢,没多久瘦成了皮包骨,期间还有过多次自残行为,最严重的一次,是她划开了自己的大腿动脉,幸亏抢救得及时,才捡回一条命。
一周后,程枫辞去高级程序员的工作,在家里寸步不离地陪着妻子,妻子的状态慢慢好了不少,就在程枫以为他们一家终于可以重新开始的时候,某天夜里醒来,在浴室里发现了妻子的尸体,浴缸里盛满水,而她跪坐在一旁,整个脑袋插进了水里。
他不愿面对现实,认定这只是个意外,但经过法医二次解剖和痕检人员细致的现场取证,给出的鉴定结论还是自杀。
从那天起,程枫的心理逐渐扭曲,从坚信是那个自杀的男人毁了他们一家,变成开始敌视一切自暴自弃的行为。
他认为那些产生过自杀念头的人,总有一天会给这个社会带来巨大危害,与其让他们毁掉别人的家庭,不如由他亲自出手,让他们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
赵茗一行人找到程枫的时候,程枫已经没了求生的的意志,满屋子的煤气味,但发现得早,脱离了生命危险,等他意识恢复清醒,是三天后,录完口供也是同一天。
靳司让去的晚,只听到几个关键问题。
赵茗问:“卡片是你给他们的?”
程枫:“是我,让字迹显形的方法也是我找到机会告诉他们的,当然我还交代过他们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张卡片的存在。”
“你杀宋延清是为了灭口?”
“他那样的人,活着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定时炸弹,他下不了决心,就让我来帮他。”
程枫还交代了别的事,他的第一起教唆案是在一年多以前,受害者就是当初害死他儿子的郭东南的女儿。
她的意志比他想象中顽强很多,从找到她,到她自杀耗费了他整整半年时间。
……
提起宋延清,靳司让顺便多问了句:“你和宋延清是什么关系?”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问她,只是这次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吃醋后兴师问罪的意思。
夏冉摇了下头,“见过没几回,称不上很熟。”
靳司让说:“宋延清母亲在他三岁的时候因为意外去世,两年前他父亲因为突发脑血栓抢救无效也走了,他目前还在世的亲人只剩下他几岁大的儿子。前几天,赵茗他们尝试联系他前妻,问她愿不愿意把他尸体领回去,办个葬礼,让他儿子送他一程。”
他没说结果,夏冉已经有了猜测:“她没同意。”
靳司让用鼻音嗯了声。
夏冉其实能理解宋延清前妻的做法,当初宋延清为了追逐梦想,抛妻弃子,这么多年不管不问,夫妻之间的旧情早就被消磨殆尽,非要说还剩下些什么,估计只有怨恨。
“你们想让我去当说客?”先不论她有没有立场掺和这事,她心里并不情愿。
“赵茗一开始是有那打算,但我已经替你拒绝了。他要是私底下单独找你说起这事,你也不用因为一时心软答应这种毫无道理的请求。”
“那到时候宋延清的尸体会怎么处理?”
“这个你不用操心,我们会处理。”
具体怎么处理,夏冉没有多问。
空气安静了会,算起来也只有半分钟,却给了她一种“就算他们已经复合,或许也回不到从前那般自然熟稔姿态”的感觉。
她心里后知后觉涌起一阵害怕,但这种情绪并没有维持太久——他低下腰,吻住她的唇,不到两秒就离开。
在这两秒钟里,她成功说服自己,从一种关系回到另一种敏感的关系,不可避免地需要时间适应,慢慢来,总会变好的。
靳司让察觉到她在出神,以为她还在想宋延清那事,束好领带后准备离开,好给她腾出用来平缓情绪的空间,刚抬起腿,衣服下摆被人拽住,他停下,微微侧身。
“哥。”见他毫无反应,夏冉又轻轻拽了两下。
她整个人趴在被子上,大半后背裸露在外,雪一般白,文胸内扣还没搭上,散散地垂在两侧。
靳司让的目光从蜿蜒变得直白,从冷淡变得灼热,嗓音却还是清寒,“什么事?”
“你有岁安的微信,那你代替我去和她说我们复合了。”
他的眼神一下子淡了,“这件事就这么让你难以启齿?”
夏冉听出来了,这句是真的带上了兴师问罪的架势,“你三言两语能说清楚,要是由我来说,她一定会缠着我让我把细节都给补全的。”
靳司让默了默,压下冷冽的气场,在床边坐下,姿态闲散,语调也拖着,有种明知故问的嫌疑:“什么细节?”
夏冉没说,说出来又会是一阵脸红耳热。
靳司让感觉她变得鲜活不少,就像回到了当初,还是一副不经逗的模样,他轻飘飘地笑了声,替她把话补全,“怎么接吻,然后怎么互相把对方衣服剥干净的都要说清楚?”
夏冉没想到他会当着自己的面把话说得这么露骨,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正好对上他倾轧的目光,自带温度一般,缓慢划过她身上每一处,最后变成一个细长的尖勾,勾住她的肩带,轻轻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