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推开林霜天一脚垮了进来。
林霜天没拦她,在她伸手过来时让开了。
女人跨进屋,一眼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杨润,夸张地张开双臂直扑上去,“小润!我的儿子!”
杨润侧身一闪,姚青惠扑了个空。
“你这孩子。”姚青惠站稳脚,回头瞪了他一眼,对着林霜天抬了抬下巴,“她是谁?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杨润皱眉,“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
“你是我儿子,你家就是我家。你这小兔崽子,这些年死哪儿去了?对你的亲妈不闻不问,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姚青惠哭嚎,一边哭一把往沙发走,坐下后开始拍大腿,数落的唾沫横飞。
林霜天和杨润站在沙发边看她表演,她哭了约莫七八分钟,抹了一把没有眼泪的眼睛,拍拍身旁的空位,“你过来坐。”
杨润看了林霜天一眼,得到暗示便走了过去。
林霜天站着没动,姚青惠瞪她,“她是谁?我有话要对你说,有外人在不方便。”
杨润知道这是和他说话,“我认的妹妹,一家人。”
“认的妹妹?”姚青惠上下打量林霜天,“自己有亲娘亲弟弟不养,跑去养一个外人。”
杨润沉下脸,语气有点冷,“谁告诉你我养她了?人家有手有脚不用我养,反倒是我欠了她的债。”
“欠、欠债?多少?”姚青惠觉得不好了,脸色微微发黑。
杨润面无表情,“一条命。”
姚青惠脸色难看的像是吞了苍蝇,“什么命不命的。嗯……,我问你,这些年你去了哪儿?为什么大学毕业就找不到人了。”
杨润反问,“你住哪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了?”
姚青惠很坦然,“我让你对门帮我看着点。诶,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杨润答非所问地自言自语,“去年我出了一场车祸,要不是小霜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出院后身体一直没能恢复就从原单位辞了职,和一个同学合伙开公司。尼玛的,那个家伙比我有钱,投资比我多是大股东,他说了算。结果投资失误,搞得我血本无归。
呜呜,我好惨啊!可是我是谁呀?我可是杨小润!我哪能就这么被打击到呢?于是,沉寂快一年的我决定重新创业,我自己当大boss。所以,我这次回来是想和亲戚们借点钱,我会按银行同期存款利率给利息。你能借我点吗?五万不嫌少,五十万不嫌多。”
滚你丫的!
姚青惠差点想爆粗口,这他喵的怎么跑过来跟她要钱?
“我哪儿来的钱?我还准备跟你借点钱。”
杨润冷着脸,“跟我借钱干什么。”
姚青惠不自然地轻哼一下,“你弟弟他……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
姚青惠不想回答的,可见他问得认真,也许会心软借钱给她?
“他生病了。”
杨润:“什么病。”
姚青惠的眼神飘忽,“呃……癌症。”
杨润想笑,哪有诅咒自己儿子得癌症的母亲!
“可我听楼下大爷大妈们说他赌博。”
姚青惠虽然吃惊,可想着这栋楼里都是老邻居,互相认识,说不定真是杨小润回来时听人说了一嘴。
她别扭了几秒,“他是个好孩子,是他的朋友非要带他去打牌,输了一点钱。都怪他的朋友,要不是他们小德是好孩子。”
赌博就赌博,说什么打牌,也不怕咬了舌头。
意志力坚定点不去,别人还能拿刀架他脖子上?
杨润懒得拆穿她,顺着她的话往下问:“欠了多少。”
姚青惠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三十万。”
这可是九零年代!九零年代!
三十万对于平常人家来说是个很大的数字,可以买下林霜天在宁县的一个单元的房子。
杨润冷笑,替杨小润不值,“我记得他才十九岁吧。”
杨小润十岁时父母离婚,姚青惠离婚后五个多月便生下小儿子,也就是说她怀着别的男人的孩子离的婚。
因着父母的婚姻让他对爱情产生恐惧,毕业后一心扑在工作上,别人介绍对象都以工作忙为由拒绝了。
看看,他这个不负责任的母亲又生了一个“好儿子。”
十九岁就赌博,人生基本毁了。
杨润诚恳地开口:“我觉得你可以先借钱给我,我创业就能赚钱了,我有钱就可以借给你。毕竟我是省状元,名牌大学生,你那个儿子比不上我。”
姚青惠知道这是大实话,大儿子长了个聪明的脑袋,小孩子长了个猪脑袋。
但是,让她借钱给大儿子,门都没有,小儿子等着救命呢。
她气得猛拍茶几,“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这么多年对你亲妈不闻不问,工作这些年一分钱没给过我,反倒问我要钱?”
“是借。”杨润纠正。
“哼!管你借还是要,我一分钱都没有。你给我十万块,我俩的母子情一笔勾销。”
“我刚说了,我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