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气得大骂,肚子和后背更疼了。
他一边擦脸一边跨门槛没看脚下,踩在门口的锄头上绊了一跤,往前一头栽在门槛上。
家里的电视开着声音很大,周海只觉得今晚上倒霉透顶,气得大骂脏话。
他撑着地,忍着身上的痛从门槛上爬起来,右边额头上有什么东西往下流,他抬起手去摸。
“小海!”他妈尖叫着从前面冲过来。
周海摸到黏黏的液体,低头一看,是鲜红的血!
林霜天第二天一大早去镇上买了两个大肉包来到皮鞋厂,把林彩霞叫到厂外面,肉包子递给她。
一夜的时间,林彩霞的神色憔悴,眼眶红肿,明显是哭了一夜,没怎么睡。
“你这样子应该有人问你发生了什么事吧。”林霜天看着她,眉毛皱在一起,为了一个渣男伤心欲绝,不值当。
林霜天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拿了肉包子,咬了一口,却再难以下咽。
“行了,赶快吃完,等你们厂长来上班,把工作辞了,今天就回家。”林霜天往旁边走了两步,有点想打人,怎么办?
林彩霞拿着肉包子看着她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
“小霜。”林彩霞吞吞吐吐的,“我能不能干到这个月底?不然,我干了半个月的工资就拿不到了。”
半个月工资也就二十来块钱,林霜天现在可是财大气粗,她本来想说不用的,可看着林彩霞那一副难以割舍的表情,知道她是的确舍不得这半个月的工资。
林家向来是苦惯了,穷惯了,二十来块钱,不是小数目。
她抿了抿唇,默了几秒才说:“你回厂里,我去帮你辞职。”
林彩霞本来想说不用她自己去,可看着林霜天眼里高深莫测让人看不懂的眼神,便不再说话。
这个大妹妹现在变得神神秘秘,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神叨叨的。
有点怕她呢!
林霜天跟着林彩霞进了皮鞋厂,等到八点多钟,终于等来了厂长。
她一个人去了厂长的办公室,厂长看见进来的陌生小丫头,有点好奇,“你是谁呀?”
林霜天换了一副笑脸,看起来挺漂亮又可爱,“厂长你好,我是林彩霞的妹妹。”
林家很穷,林彩霞有一个很聪明的妹妹,都指望着她上中专,所以厂长听说过林霜天这个人。
见她长得精神漂亮有灵气,厂长笑了,“原来是小林的妹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霜天对他眨了眨眼,忽然将目光放在办公桌上的一盆迎客松上。
上好的陶瓷花盆,盆土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绿色青苔,迎客松苍翠碧绿,看起来就很值钱。
林霜天收回视线,笑了笑,“厂长,你应该听说过我家条件很困苦,最近家里又出了一点状况,所以林彩霞干到这个月底就辞职。本来我们打算今天就回家的,可她说不能匆匆忙忙地离开,毕竟你对她一直多加照顾,若不是当初你接受她来这里做皮鞋,我们家的条件更苦。”
林彩霞要辞职,这个消息确实令人惊讶,毕竟在皮鞋厂,干死干活一个月,几十块钱对于林家是一大笔的收入。
厂长好奇地问:“你家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在这里做了,你们以后有什么收入呢?”
林霜天想了想,做出一种似乎下定决心说实话的表情,“我马上去县城上高中,我还有个妹妹,等我上高中后,家里的开销更大。所以呢,我姐决定去县城打工。”
去县城找工作,不一定比皮鞋厂的收入高,但也许轻松。
厂长不想为难一个小姑娘便爽快的答应了。
“小林,这事应该你姐直接来跟我说,为什么你来说?”
“这就是我来找厂长的原因,是这样子的,皮鞋厂是不是有一个叫周海的?”
厂长想了想,似乎有这么一个人便点了下头。
“这人对我姐有一点意思,你们厂里许多人都知道。但是这人品行不好,昨天我姐跟他说了原因,他却动手打我姐耳光。我来找厂长,就是想拜托你,在我姐离开前的这段时间里,能否把她和周海分成两个班,不让他们碰面?
厂长忽然笑了,往后靠在椅子上面,笑容带了一丝傲慢仿佛在说,你一个小丫头跑来说三道四的,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厂长,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半夜头疼醒?明明困得要死,却因为头疼而睡不着。你去过许多家医院也查不出原因。“
厂长忽地坐直身体,眼神透着惊讶,”你怎么知道?”
忽然就想到,他这个毛病厂里不少人都晓得,也许是林彩霞告诉她的。
“你放心,我姐不知道你有这个毛病,当然不是她告诉我的。其实我能帮你解决。”
“哈哈哈哈哈。”医院都看不好的毛病,丫头骗子竟然说他她能解决,厂长笑,讥讽地笑。
“你办公室的这盆迎客松,其实对你的身体有很大的影响。”林霜天指了指苍翠的迎客松,姿态优雅闲散。
厂长有点生气,对外挥手,不耐烦地说:“去去小丫头片子,懂什么懂?”
“先别急着赶我,听我把话说完。这盆迎客松应该是你花了大代价买来的吧?而且,是在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