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予抿着唇,自然地坐在餐桌前。
张齐昨晚两点多回来,这会儿告诉姜予:“那位同学的病情缓和了,今天需要再做个详细的检查,他有胃溃疡出血的历史,加上昨天喝多了酒,才闹成这样的,问题应该不大。”
姜予稍稍松了一口气,舀着加了花胶的筒骨皮蛋粥吹散热气时,感觉徐斯年的目光投向了自己,遂回看过去。
他扯了一下唇角:“待会儿再送你去医院探望那位不要命的男同学。”
“嗯。”
“你跟他很要好么?”他顿了顿,有些漫不经心地问,“看起来你很紧张他。”
“没有很要好,这几年很少联系。”姜予尴尬解释,“都是同学,一起吃饭时出了事当然会紧张。”
“当然,这是人之常情。”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姜予还是觉得他话里有话,幽深如潭的眼睛,藏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揣测,似乎还知道更多的细节与内幕。
这个洞若观火、目光如炬、火眼金晴……的男人。
姜予没再看他,一心喝粥。
*
经过一夜治疗,任梓晨的精神好了许多。
他好像知道了徐斯年的身份,开口便是:“谢谢徐总的帮助。”
徐斯年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以后好好养胃。”
“原本以为治好了,两年没犯过,结果最近快毕业,散伙饭特别多,就喝出毛病了。”他说道。
姜予看着他,有些歉疚地问:“做完胃镜,医生怎么说?”
任梓晨道:“医生说情况还算好,没有病变,让我以养为主,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了。”
姜予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沉了沉气息。
心里还是有些愧疚,虽然并不确定,但姜予隐约觉得他还是因为那个玩笑创到了,才喝闷酒的。
徐斯年站在一旁,直接牵过了姜予的手,声线平静地道:“既然这样,听医生嘱咐配合治疗,我们先走了。”
“那你好好休息,再会。”姜予用苏语说道。
任梓晨的眼神看向他们握着的手,姜予脸上凝了凝,却觉得这个牵手正中下怀。
这样,任梓晨应该知道,即便昨晚她说没有男朋友,至少有个暧昧的对象。
这个暧昧的对象是徐斯年,是个很优秀的男人。
……
徐斯年拉着她走出病房,出去后,手便放开了。姜予愣了愣,像是不习惯他这么快就放手,徐斯年似有所指地道:“你看起来有些自责?”
姜予眉心一跳。
“没有的事,不是我让他喝这么多酒的。”
“是吗?可我怎么听起来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姜予:“……”
无言以对,他应该是知道了,所以才故意牵她的手,做一场戏。
这只千年老狐狸。
“不过,这种事没必要自责,他作为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徐斯年语调闲闲,侧头看着身边的人,眉尾还扬了扬,“你说对吧。”
像是安慰,又像是表示理解。
姜予点头嗯声。
“待会儿去你同学的学校,收拾行李,跟我回家。”
“什么?”姜予不解看他。
“难道你还要住在同学宿舍?”他有些无语,“难得来趟京北,我不尽尽地主之谊,说出去别人怎么看我?”
“哦,你还挺怕别人品评你的。”
“???”徐斯年觉得有些好笑,停下脚步,两只手一起捧着她的脸毫不客气地揉搓,“大半个月没见,你还会挑衅了?”
说完手又捏着她的下巴,抬了抬,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声音变得低了一些:“这种挑衅,对我说也就算了,对别的男人……”
他停了停,松开手,姜予睁着眼睛看他,壮着胆子发问:“对别的男人,会怎么样?”
许是没有料到姜予会这样直接问,男人的喉结明显上下滑了一下,嘴唇微动,尔后缓了一下表情。
“姜予同学,”他没有回答,换了个口吻,“你还有多少麻烦的男人要解决,麻烦一气儿跟我报个备。”
姜予:“……”
果然,他知道了什么,也许是昨天张齐跟任梓晨聊天发现的端倪。
她的声音很轻:“没有,你想多了。”
那些男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钻出来的。
徐斯年看着她,呵出一口气:“没有最好,先跟你同学说一声,过去搬行李。”
“哦。”
*
打扰了黄心韵宿舍几天,虽然大家即将毕业,没有人说什么,但一直住着也不合适,姜予在微信里,把任梓晨的情况告诉黄心韵,再说了说搬走的事。
昨晚见他们二人有点儿暧昧,黄心韵心领神会,现在,看着姜予收拾东西,她还调侃:“姜予,你是不是没说实话啊?”
“什么?”
“喝酒的时候,你说没对象,那个高高的帅帅的,成熟又稳重的男人,不算数吗?”
姜予咬唇:“不算。”
“哦,那就是在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