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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流_小鱼大心【完结】(100)

  猫儿原本半醉半醒的神经在听到老管家的含泪倾诉后,只觉得眼前仿佛划过银钩酒洒伤口时大笑的样子,心也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痛楚淹没了人的呼吸。

  她对银钩,究竟做了什么?

  银钩对她,为何如此执著?

  终究是她愧对了银钩吗?还是……可以弥补这种愧疚?如果说弥补,是不是折rǔ了银钩?

  猫儿的心踏着一地的碎乱,在无法形容的刺痛中,缓缓拨开那隐匿在固执下的真挚感qíng,窥视出从来不曾在意的剪影,竟是银钩一次次将自己拥入怀里护着的画面。

  那看似玩笑的桃花眼下,却是猫儿罔顾的最真,如此真实的体温,如此存在的感qíng,竟被她一再地忽视!猫儿不禁自问,她,到底是何时瞎了?竟看不到银钩如此为自己!

  银钩……银钩……猫儿在心里一遍遍念着那个让自己痛得不能呼吸的名字,仿佛只有这个名字才可以抚平心中的痛楚,只有这个名字才能将那充满自责的感qíngfèng补。

  猫儿不知道fèng补出的感qíng是否依旧如昨?却知道如果不挽救,自己可能真的会厌恶自己一辈子!

  是她,一次次伤了银钩,在浑然不知中奔向自以为是的感qíng,犹如飞蛾扑火般执著,却在被火烧身的那一刻,罔顾着银钩的痛楚,继续去追逐那遥不可及的幸福。

  猫儿突然觉得自己对银钩而言是个灾难,仿佛是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一触便痛。

  猫儿觉得此刻必须见到银钩,告诉他,她不要与他形同陌路;告诉他,他在她心里到底占了哪个位置!告诉他,她是如何不喜欢玥姬!

  癫婆娘等人返回隐蔽住所,除了猫儿一直昏迷不醒外,其他人并无大的伤亡。众人俨然钻了太子bī宫的空隙,得了天大的便宜。

  花耗守护在猫儿chuáng边寸步不离,大手紧紧攥着猫儿的小手,再不肯松开。

  酒不醉说:“昨晚就受了风寒,今天这娃娃却是拼了命要去救你。”

  花耗眼中泛起水雾,紧抿了唇,泪落在猫儿苍白的手指上,爱怜与心痛正浓。

  癫婆娘看在眼中,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

  娆汐儿听见这边屋里有动静,忙披上衣服走过来。眼见着花耗那般深qíng地守候在猫儿身边,初见花耗时的惊喜瞬间消失,胸腔涌起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愤怒。她尖锐地唤了声:“耗子哥!”

  花耗没有看汐儿,而是放低声音沙哑道:“小声些,别吵猫儿睡觉。”

  娆汐儿身子一颤,倚靠在门上,泪眼模糊地盯在花耗攥住猫儿的大手上,觉得幸福离自己越来越远。即便是曾经拥有,也不过是虚假的浮华。

  癫婆娘轻叹一声,扯着娆汐儿离开。

  酒不醉与斩猪刀亦退出屋子,留这对他们眼中的有qíng人在一起。

  花耗望着为自己不顾xing命的猫儿,将那铮铮铁骨化为绕指柔qíng,温柔地将猫儿包裹着,仿佛护着易碎的宝贝般寸步不离。手指爱恋地划过猫儿细致的肌肤,恨不得替猫儿承受这病痛的折磨。

  在花耗的深qíng凝视中,猫儿的睫毛颤了颤,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仿佛被梦魇困住。

  已在城中逗留太久的众人准备趁乱起程,然而猫儿一直没醒。癫婆娘起了疑心,与众人重新返回屋子,为猫儿把脉,除了有些发烫外,仍旧没有任何异样,却是……叫不醒!

  如此这般,猫儿竟一连昏睡了一天两夜!

  就在众人的极度惊恐中,猫儿终于张开了雾蒙蒙的眼睛,急声询问道:“耗子呢?”

  花耗灵魂震撼,猛地抱住猫儿,激动沙哑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猫儿,你总算醒了。”

  猫儿看见花耗,这一颗心算是放下了。

  酒不醉过来给猫儿又把了脉搏,问:“ 猫儿,可有异样?”

  猫儿摇头:“挺好的,没事儿。”

  众人听了猫儿的保证,也都松了一口气。虽然觉得猫儿这昏迷来得有些异常,但既然没查出问题,也实在无法对症下药。

  众人收拾好行囊,准备趁着兵荒马乱连夜出城。

  花耗忐忑不安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看得猫儿脑袋颇痛,捶了两下后,猫儿忍不住道:“耗子,你别跟被油点了尾巴似的来回窜,看得我脑袋痛。”

  花耗立刻停下,坐到猫儿身边,努力平定自己热血悍将的为国激qíng。

  猫儿看在眼中,也不忍为难花耗,只是说:“耗子,你若想去救皇帝老儿就去吧。”

  花耗激动地攥紧猫儿的小手:“你不介意?”

  猫儿抽回手,捶了一下花耗的肩膀,“无所谓介意与否,只是一想那皇帝老儿要砍你脑袋就气愤。而且,我觉得虽然传闻太子bī宫,但具体qíng况并不知道,不如稳妥两天,看看时局再说。你若不放心,我们出去打听一番也好。”

  花耗重重点头:“是要出去打探一番,虽然圣上误会我,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不可眼见朝野颠覆置之不理。更何况,如今动dàng,受苦的却是老百姓,城中兵荒马乱,不晓得是怎番光景。”

  猫儿瞬间站起:“我们这就回皇宫打探!”

  花耗格外激动,大声道:“好!”转而按住猫儿,“是我回皇宫打探,你留在此地等我。”

  猫儿点头:“成,我们分两头行事,我得去客栈接个朋友,无论探没探到消息,你都来客栈找我。”猫儿隐约觉察出事qíng没有那么简单,她救花耗太容易,太子突然bī宫太复杂。她不想花耗有遗憾,还是亲自勘察一番的好。亡羊补牢不知道是否应该,但总要看看。

  花耗点头应下,猫儿与酒不醉等人暂别,两匹快马一分,话分两头行事。

  当猫儿风风火火地赶回客栈时,正瞧见三位官爷将岚琅压在桌子上,说是要搜身,怀疑他是敌国jian细,那手却是下作地往岚琅后臀摸去。

  岚琅咬了其中一人手指,那人伸手就要掴去。

  猫儿虽然气愤,但仍旧拿捏着分寸,菜刀飞过,用刀背将那人bī开,并没有砍掉谁的手。

  那受惊之人一声怒吼,与他人一同拔刀劈来。猫儿两下卸了他们的兵器,一拳一准儿地将三人砸昏在地。

  岚琅红了眼睛,将嘴唇咬得鲜红若滴,伸手夺过猫儿的大刀,颇为费力地提起那极重的“千年青锋镀”,赤红了眼,发狠地砍掉那摸了他屁股的龌龊脏手!

  缺手之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岚琅却勾唇笑了,轻柔地问道:“这位官爷,你刚才还有哪里碰到我了?”

  那缺手之人慌乱地道:“没有,没有了。大爷,您是我大爷,饶了小的一命吧!”

  岚琅笑弯了眉眼,如同乖巧的温柔女子般秀美,笑吟吟地说:“我也没说要你的命啊,不过是想留下些东西而已。这位官爷不会如此小气吧?”说话间,一刀剁下,又砍掉那人的另一只手臂!

  猫儿拉扯岚琅:“算了,放他们走吧。”

  岚琅抬起染血的脸庞,微挑着眉,轻声问道:“放他们走?然后等着官府再来抓我?”霍地大吼道,“你倒是别回来啊!”

  猫儿被岚琅吼得两耳发紧,头变得嗡嗡作响,也知道若放这些人离开,没准儿一会儿就得引来大批官兵。又见岚琅发丝凌乱,小脸上都是血,样子实在láng狈,终是说道:“找根绳子先捆了。”

  岚琅本yù讽刺猫儿,却见猫儿伸出温热而略显粗糙的小手帮自己擦了擦脸,这气儿就消了下去。他冷哼一声,将刀塞给猫儿,转身找绳子去了。

  客栈大厅里没什么人,掌柜也和店小二躲去了楼上,悄悄注视着楼下的一切,无论是官府来搜人,还是那两个煞星砍人,他们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岚琅将那三个败类捆了,塞上嘴,扔进了马厩,完事儿。

  肚子饿得咕咕叫的猫儿站起身,伸手捡起地上的两只断臂,直接钻进厨房,叮叮咣咣一顿剁,又抡起铲子给自己炒了些小菜,这才拎着一坛子酒水出来等花耗。

  岚琅吃着菜,脸上终于缓了冰冻,问:“去哪里了?”

  猫儿也不隐瞒:“去救耗子了。”

  岚琅不再追问,和猫儿静静地吃着。他想着猫儿在兵荒马乱中仍旧回来寻自己,心中一暖,难得地赞道:“这ròu做得挺好吃。”

  猫儿也夹了一块ròu放入口中,眯眼道:“我看着新鲜,就剁了几块。”

  岚琅说:“我挺喜欢吃内脏的,下次做点儿。”

  猫儿拍开酒坛子,给自己和岚琅都倒上一碗,慡快地道:“成,我炒的肝尖儿,熘的肠肚都很好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听得二楼处的客栈老板一头扎入屋子里呕吐不止,再去看店小二,已经翻着白眼,彻底昏过去了。

  其实,那两只断臂只是被猫儿扔进炉子里烧了,她做得不过是块儿新鲜猪ròu。

  一池chūn水动dàng,红莲艳花初开。银月清照旖旎,酒醉癫狂痴缠。“无独有偶醉玲珑”在水波dàng漾中吟唱出一曲激烈欢歌,如此**,那般悠扬……

  猫儿一边等着花耗回来,一边给自己添酒,仿佛不知道醉为何物似的灌着自己。

  其实,猫儿的心思已经飘得很远,远到模糊不清,如果真醉了,就不知道qíng愁,也不用刻意遗忘某人的形同陌路,多好。

  至于天下,谁做皇帝谁人为政,这些东西好像一直都围绕在她身边,却又离她很远。

  花耗要当忠臣,曲陌要天下大合,银钩的理想又是什么?

  在战争面前,猫儿越发觉得生命渺小,如果不及时行乐,也许就会在下一步的差池中命丧huáng泉,不再晓得酒之忘忧,qíng之恼人。

  猫儿是喜欢喝醉的,只有醉了,她才可以真正地不想曲陌,不想银钩,不想自己。也只有醉了,猫儿才可以忽视那个最想见的人,也是那个不想见她的人。

  就在猫儿将自己喝得醉眼蒙眬时,花耗匆忙赶来,简单jiāo代道:“猫儿,太子真的bī宫了。但现在皇宫内封锁得极严,怕是探不到准确消息。我去筹备人马,准备突城护主,你且先回酒不醉等人身边,勿要乱跑。”

  猫儿仰头憨憨一笑:“耗子,谁做皇帝很重要吗?”

  花耗微愣,拍了拍猫儿的脑袋,道:“太子荒yín无道,他若登基,这离国就算是白白送给他国践踏了。我想护住这一方水土,不让任何人侵犯。你且等我,调遣周围部署的兵力大概只需三日。我,一定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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