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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长风_梁凤仪【完结】(30)

  “是。”

  “一模一样。 ”

  “因为我和晖晖都是谢医生听话至极的病人。”

  嘉晖开心地点点头。

  “将来有一天,嘉晖,我们失散了,也可以凭这小白玉兔相认,是不是?”

  “是,是。”

  目睹适文和嘉晖如此融洽,明军有极大的安慰。

  这一晚,玉圆坚持要在家里带嘉晖,让适文与明军可以好好的相聚。

  “别后qíng话,在医院病房内说,总不是味道,你安心玩乐一个晚上才算吧!”

  适文把车子开上了山顶,坐在车厢内,一直紧握着明军的手,问:

  “你知否我找你找得好苦?”

  明军点头。

  “为什么呢?晖晖的父亲是谁,对我是没有分别的,都已是过往的事了。”

  “适文,左思程并不是这样想。”

  “他仍爱你?”

  “不,他从来不曾爱我,如果他曾爱我一丁点,他就会信任我、放过我。”

  “一切都是他摆布的,是不是?”

  “我们没有证据。”

  “有。”

  “韦总找到了叶展坤作证?”

  “不,叶展坤已移民到澳洲去!”

  明军异常气馁。

  “明军,最真实、最可信、最不能磨灭,亦不能制造的证据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适文,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胸襟和想法。”

  “对,因此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附和左思程。道理是一样的,无人在世界上能拿到全民信任票;我们只按着良心办事,争取与我们同类的选票,如此而已。”

  明军垂下头,没有作声。

  “你仍担心?”

  “对。”

  “为我的家庭?”

  “你能看得到,证明问题是存在的。”

  “对。我无法否认,这是难闯的一关,但,明军,跟与你再分离比较,没有什么比后者更加困难。”

  “适意会站到我们这一边去?”

  “所有明白事理的人都会。你放心。”

  “适文,明天晚上真要我去参加你的家宴?”

  “为什么不?丑妇终须要见家翁,何况你并非丑妇,怕什么?”适文抱着明军的双手,放到胸前,“我把整个心放在你手上去,帮你镇静应付场面。”

  “连嘉晖都要去么?”

  “明军,演戏我要演一出,我不要分集上演,我太心急了。”适文望着明军的眼神灼热:“如果要我再冒险让你走,我是无论如何不肯的,家里头反对与赞成,对我的影响都是一样的。对我,跟父母打招呼是礼貌、是尊重,但最终的自主权,在我手上。”

  明军这一夜越想养足jīng神,尽快入睡,越是不能如愿。反而是适文绝早走进黑甜之乡,大清早便转醒过来,投入正常的工作;

  左思程晨早就敞开谢适文办公室的门,问:

  “有时间跟我谈几句说话吗?”

  “请坐。”

  “听适元说,今天晚上爸爸在家里头举行的家宴,把所有谢氏的远亲近亲都邀请来一叙,你准备把你的女友也带出来亮相,是吗?”

  “十分灵通的消息。”

  “我可以预先知道这位幸运女郎高姓大名?”

  “是我们的旧同事。”

  “赛明军?”

  “对。”

  “适文,你知道她多少?”

  “足够。有可能比你多。思程,请放过她。你并不珍惜的人物,仍有追寻幸福的权利。我们走在一起,对你只有友善,甚而感谢,不会有别的。”

  左思程脸色青红不定,站了起来。

  他对赛明军过往的压迫伎俩,完全不可以在气定神闲的谢适文面前使用出来,因为他知道不会奏效。

  他只能作垂死的挣扎,试探地说:

  “你父母不会喜欢知道真相。”

  “他们完全是被动的,没有人讲,他们永远不知不晓。但,我和明军都已作出充足的心理准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希望你也别介意。”

  左思程完全败下阵来,落荒而逃。

  明军这一晚真的有点紧张,她替嘉晖装扮时,老是拿着左脚的鞋,往儿子的右脚上套。久久不成功还不知道是弄错了。

  玉圆在一旁看着,也觉好笑。慌忙的把鞋夺过来,说:

  “你好好的给我休息一下,加一些粉,静坐,等适文来接。我替孩子穿衣服。”

  然后玉圆又对嘉晖说:

  “你要在今晚做个好孩子!”

  “只是今晚吗?明天就不用做好孩子?”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晚晖晖要特别乖,特别惹人喜爱,因是妈妈的重要日子。”

  嘉晖只管点头,问:

  “怎么个乖法了?”

  “见了人要微笑、要称呼,跟在妈妈或谢叔叔一旁,不要胡乱玩去。大人在说话,孩子千万别cha嘴。就是有人问你什么,也不要胡乱答。”

  嘉晖又慡快地点头。

  “好,这我就放心了。”

  门铃响了。

  明军走到玉圆跟前,很yù言又止。

  “去吧!南瓜车已经在楼下等候了,我候你在子夜回来,带给我好消息。”

  玉圆紧紧地抱一抱明军,像不舍得亲人这就赴前线战场去似。

  明军下楼去后,玉圆急步跑到吊桥去,目送着明军拖住嘉晖上了那辆谢适文派来接明军的汽车。

  适文原本要亲自来接赛明军,只是临出门口之时,管家给他说:

  “大官,老爷请你到书房去,有事要跟你说,请勿出门。”

  谢适文安排了司机去接赛明军之后,就走进谢书琛那间气派凛然的书房去,问:

  “找我有紧要事吗?”

  谢书琛正坐在那张面积比一般书桌庞大的正宗酸枝案头上看书。

  第四部分昨夜长风(34)

  他看儿子走了进来,先把那副眼镜拿了下来,很温和地说:

  “坐!”

  谢适文坐在老人家的对面去,静候训话。

  谢书琛很习惯有什么事,就把家人叫进他的书房去,当他雄霸着这张黑色的大公案时,加添了一种判官的气势,更能慑得住人。

  谢书琛伸手拿着他的茶盅,打开了茶盖,以之轻拨着浮动的茶叶。这个悠闲的动作非常优雅而又有书卷味,谢书琛已经熟习经年。

  “适文,我听到外头有关你的谣言不少。”

  语调还是相当平和的。

  要来的风bào,不可能转向了。谢适文心想,由得飓风早早着陆,纵使破坏一番,凋零一过,又是晴天。世上没有永远留下来不散的风bào。

  于是他挺直了腰,用一般平和的语调回应他父亲:

  “你信吗?现在要求我解释?”

  “听你回应得这么慡快直率,似乎已证实是空xué来风,未必无因?”谢书琛抬眼直望儿子,彼此都没有回避:“那姓赛的女子,究竟是个什么人?”

  “是我爱的一个人。”

  “就这么简单?”

  “是。”谢适文说:“爸爸,于你,这是否已足够?’’

  谢书琛没有当即回答。沉吟一会儿,站起来,说:

  “适文,如果你现今手上主持一个业务计划,独持异议,跑到我跟前来,请求我支持,冒险的成分可能摧毁我半副身家。我问你:

  “‘你有信心?你一意孤行?你求之不得?’

  “如果答案是你刚才的那句话:

  “‘是我爱的一个计划。’

  “并不需要再详细解释,我会毫无疑问地投你信任一票,让你撒手gān去。”

  谢适文一直留意地听,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开场白,只是引言。

  “适文,这个例子,你最要注意的是,我的所谓无限量支持也有条底线,那就是我的一半身家。超越了这个冒险范围,我会过问,且会控制。”谢书琛凝重地说:“我是个固守底线与坚持原则的人,你知道。”

  “知道。”

  谢适文很想答,他在这方面的xing格跟父亲十分相像。二十多三十年来,怕是他们父子的幸运,彼此的底线并不抵触,坚持的原则又不起冲突,故而平安至今。

  如果谢适文这么一说,等于直笔笔地顶撞父亲,把气氛弄僵了,不是好事。

  “适文,现今的男人不流行三妻四妾,但外头红花绿糙的确仍然深具吸引,你要放纵自己—点点,我没有异议。但如果是共用我的姓氏、分享我的成就,我就不能置之不理。”谢书琛稍停,再继续说:“回应你刚才的说话,若不是打算入谢家门的人,你有全权选择。否则,不是一个你爱她的理由就可以过五关斩六将。”

  谢适文想cha嘴分辩,谢书琛举起了手,阻止他,跟着继续说:

  “如果你认为我这一关最苛刻,那未免是大错特错了。我最低限度只会关起书房的门,坦诚地向你表达我的决定。书房门一打开,不会做半点令你,甚至令她难堪的事;其余人等,并不会如此善待你们,而我必定爱莫能助,你要想清楚。”

  “其余人等?”

  “对,包括你母亲、细姐、适元,以及左思程。”

  谢适文以眼神相问,谢书琛以眼神相答。

  老父已经dòng悉乾坤,世界上真正没有可收藏的秘密。

  “可是,逝者已矣。”谢适文据理力争。

  “不必搜索枯肠,去想出什么大道理来,企图改变我的主意。适文,事qíng其实并不严重到你想象的地步,只要你们稍稍妥协。没有了谢家大少奶的名位,那位姓赛的女子一样可以拥有你,你一样可以拥有她,jīng神上无变。至于物质方面,可能比她当正谢家人,更享受得轻松自在。”

  “不!”谢适文抗议,非常直接、非常不留余地的抗议:

  “我缺乏不娶她为妻的理由,那是一个女人获得最彻底尊重的表示。”

  “你细姐呢,谁不知她的说话在我跟前有千斤分量。”

  “她依然有法定地位,她依然可以在人前以谢家人的姿态出现,她老早已冠以谢姓,还有她比母亲迟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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