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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衣衫尽_锦竹【完结+番外】(60)

  慕屠苏不知这件事,是恭亲王如意算盘的一计,还真真是偶然事件,但有一点很肯定,这并非他所愿。慕屠苏从侍卫的腰间抽出一把剑,扔给玉玲,“对你负责,断然不可能,杀了我吧。”

  玉玲颇为错愕地看着慕屠苏,圆而大的杏眼挂着泪珠,定定地看着他,而后不受控制地大哭特哭起来,无不凄惨。

  恭亲王一巴掌掴向慕屠苏,“为了那种不知检点的女人?”恭亲王怒指白芷。白芷死死咬住牙,不想激动地去辩解。因为她若像南诏小公主装软弱,没人会同qíng她。

  “她昨晚在另一个房间与伶人一晌贪欢,你可知?”恭亲王厉声指责白芷,毫无为白芷自尊考虑。慕屠苏显然一怔,呆呆地看向白芷。白芷亦在鼓足勇气抬头看向慕屠苏。她希望他能相信她,她并未作出对不起他的事qíng。

  两人“遥遥”相望,慕屠苏忽然道:“芷儿不会作出这种事qíng。”

  白芷紧紧闭着唇,方才遭到恭亲王那般伤害,她并未哭,反而被慕屠苏这简单的话,弄哭了。她捂住脸,想抑制却不能抑制地哭了起来。

  “你无可救药。”恭亲王又一耳光扇了过去,慕屠苏站在原地,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恭亲王对chuáng上哭得断气的南诏小公主玉玲暖了暖神qíng地说道:“本王一定为公主讨个公道。”

  恭亲王又似变脸般冷着脸对慕屠苏道:“这事唯有让皇上解决了。”恭亲王似乎不想再看慕屠苏,越身离去,看了看白芷,一脸嫌弃,冷哼一声离去。

  白芷走至慕屠苏的身边,脸上还挂着泪珠。慕屠苏看了看白芷,脸上略显苍白地看着白芷,“芷儿,你也相信我吗?”

  白芷略有些犹豫。她明知她这样不该,他都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慕屠苏的脸上立即显得更苍白,自我嘲弄地笑了笑。

  而被晾在一边的南诏小公主忽然喊了一句,“你们欺人太甚。”

  两人回眸看去之时,南诏公主已然拿起慕屠苏放在扔在chuáng上的长剑,她不是来杀慕屠苏,而是毫不犹豫地一剑刺向自己。被子上立即有血四溅,一切太快,慕屠苏来不及制止,当南诏小公主倒在chuáng上的那刻,慕屠苏狂奔过去的那刻,白芷仿佛瞧见了自己爱qíng,躺在血泊之中,或许要死了……

  南诏小公主这招太狠!

  事实正如白芷所预料的,南诏大公主失踪,南诏小公主毁清白自杀,南诏王与光辉王朝的皇上皆龙颜大怒。所幸南诏大公主的去处有了着落,被她的前任相公驮回漠北去了。现下未解决的便是南诏小公主的问题了。光辉王朝的皇上二话不说,大笔一挥,直接下旨赐婚。且婚事只在七日之后。

  圣旨不可违,即便慕屠苏再不愿意,也得从。

  圣旨下来的那一刻,白芷的脸上并无任何表qíng。只是觉得好笑,兜兜转转,又是这样。她是妾,南诏小公主又是妻。要再次分享一个男人了……即便这一世,慕屠苏心系的是她,那又怎样?妾始终不如妻,她前世尝试过那种痛苦了。她原以为慕屠苏会应着承诺只要她一人。她相信慕屠苏会履行承诺,她用一生去了解他,深知他是那样信守承诺之人。可若是有人硬塞给他,他无权拒绝,只能接受。可这个现实,她不愿接受。

  可她不愿接受又能怎样?前世慕屠苏娶了南诏小公主,她不死心,留守在恭亲王府,以心酸泪水浇灌自己快枯萎的心。那样的日子她真不想再要了。加上,他们没孩子了……三个的生活,必然有一人退出。毫无悬念,必将是她。

  白芷想让慕屠苏休了她,可不能是现在。若现在做出如此过激的事qíng,慕屠苏定然以为她在反抗,便会与她一起反抗,到时候,他做出过激之事,牵连极多。她不想毁了他,毕竟慕屠苏是真心相待于她。

  最好唯有让慕屠苏顺利娶了南诏小公主,再休了她。

  休妾比休妻容易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的剧qíng,你们会猜不到的,姐虽狗血,但不按常理出牌= =

  ☆、62重生——赐婚

  皇上下旨赐婚的当晚,慕屠苏把白芷弄疼了。在此过程中,他一直注视着白芷,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波澜甚至是怒意,然而白芷给他的只是一味的顺从,眸中不悲不喜,只是身体的痛觉,让她不禁呻吟,喊着疼。

  “你为何不发怒?你发怒啊,你朝我抱怨啊!”慕屠苏在她身上起伏,眼眸中留入的神qíng比她因身体疼痛所表现的,更为痛苦。白芷抱住慕屠苏的脖子,狠狠地朝他肩膀咬去,几乎用尽所有的力气。

  他们都不肯服输,他冲刺得越激烈,她便咬得越狠……

  待两人平息下来,慕屠苏从白芷的身上无力地翻了下来,慕屠苏才道:“芷儿,你心里可曾有我?”

  白芷道:“无。”白芷目空地直视上面的房梁,说得冷qíng。

  慕屠苏沉默了。白芷不敢去看他,怕看见他的脸,眼泪会禁不住落下来。对于她而言,她爱慕屠苏,不比前世少半分。可命运告诉她,她和慕屠苏的红线是个死结,舍不得剪断,便一直纠缠,至死方休。她不愿再去承受前世那样的痛苦,与其两人这般心有郁结,不如挥泪剪断。她不是没有想过与南诏公主一较高下,但她毫无胜算,如今光辉王朝的局势,惹不起南诏,南诏公主若有些不满,恭亲王府如何自处?光辉王朝又怎么收场?恭亲王不喜她,在这里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她已然毫无斗志,没力气再像重生醒来后那样,努力地去反抗命运。

  离开是她唯一的出路。当初来京城,一是想让白渊中立,免以后徒伤悲,落个悲剧收场。二是,若她不听白渊的话,留在山间过日子,找不出理由。不是白渊亲身之女?以白渊眦睚必报的xing子,会找杀手杀了她的亲身父母,自己也不能周全。

  如今,她兴许能毫无负担地离开。被休的妾,很难再翻身嫁人了。对于没用的棋子,白渊弃之如敝屣,不会再管她的死活,她也便能回到山间,与父母、与秋蝉、与山中的宁静,平安了此终身。

  白芷道:“苏苏,休了我吧,求你。”

  慕屠苏再次沉默,过会儿,长臂一捞,把白芷揽入怀中,语气颇为重,又气又恨,“除非我死了!”

  白芷以手抵在慕屠苏的胸口,听着他qiáng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砰……白芷眸子下垂,把手圈住他的脖颈,慢慢地睡去了。

  只不过还有七天而已。

  七天,一眨眼便过去了。大将军与南诏公主的婚事,在京城的城墙chuī起的号角,以昭天下,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

  白芷留在屋内不想出来。红翘站在一旁,眸中带着悲悯,又略有顾虑地道:“夫人,将军今儿大婚,你若是不去,恐是不好。”

  白芷低垂着眼睑,似在沉思又似在沉默,少顷,白芷起身,“今儿大喜的日子,不去确实不好,我定要穿一件最美的衣衫才是。红翘,拿我那件百花戏蝶的白衫来。”

  “白衫?”红翘略有迟疑地再问了问白芷。白芷点头,给予她肯定。红翘踌躇地问白芷,“夫人,今儿大喜之日,穿白的,是否略有不妥?”

  “无妨。你照做便是了。”白芷全然听不进。

  红翘没法,只好照办,心里不甚明白,白芷的做法。

  白芷的想法再明白不过了。她这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所有人会对她不满,恭亲王或许会跳脚,王妃会厌弃她,甚至慕屠苏也会觉得她太过不堪。

  在外头丢自家男人的脸,大忌。

  事实正如白芷所料,当她以百花戏蝶的白衣盛装出席,席间的达官显贵皆愕然,有的jiāo头接耳,有的眸中带笑权当是个笑话,还有的一脸尴尬,最为怒意的当然是恭亲王,因她到了晚,来宾已到齐,不好在来宾面前朝她发火,只是拿眼去瞪她。白芷权当自己瞧不见,施施然坐好,等待仪式的开始。

  她是如此特立独行,在一派喜庆的红色大殿上,穿似“丧服”,不吉利又晦气。

  坐在白芷对面的竟是裴九。他今儿穿一件青衫,嘴角略有胡渣,好似不修边幅便过来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正对面的白芷。白芷偶尔与他眼眸撞上,有些不适,低着头看向别处。

  慕屠苏与南诏公主进入大殿。南诏公主头披喜帕,看不到脸上的表qíng,倒是慕屠苏,脸拉得很长,冰冰冷冷没有做新郎的样子。

  当慕屠苏看见白芷一身“丧服”出席,满眼错愕。白芷迎着他的目光,笑了笑。慕屠苏别过脸,不去看她,脸上冰冰冷冷的表qíng却忽然红润了起来。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dòng房。很常规,没有什么事故。白芷看着两人入了dòng房,心里痛了痛,忍不住想起前世慕屠苏和南诏公主大婚的场景。

  那天,她一直在哭,躲在房间里哭,清荷唤她出去,她死都不出去,直到眼睛通红,肿胀得生疼,她才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眼前的视线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她害怕自己哭瞎了,抹gān眼泪,躲在被窝里冷静。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只好去出去散心。但自己的腿却不受控制地来到了他们的dòng房,她听见南诏公主的呻吟声,声声刺耳,钻心疼痛,她飞奔跳进了养鱼池里。那会儿她已懂水xing,没有淹死,在三月的晚上,湿漉漉的自己坐在岸边发呆直至晕倒。她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之时,她是那么希望再睡去,从此不再醒来。

  这次,慕屠苏又和南诏公主大婚了。她显然有了经验,不会像上一回那样自残又绝望。若是哭,或许也没有眼泪。她只是目送着正被送入dòng房的新郎新娘,久久的,久久的。

  见宾客集体拥向慕屠苏,吃吃喝喝开始,白芷便起身准备离开。恭亲王忽然自她背后说道:“我便如你所愿。”

  白芷深知恭亲王是在与她说话。他未指名道姓,便是让她不要回他的话了。白芷深吸一口气,抬腿离开。在回房的路途之中,遇见了裴九。或者说,裴九在那儿等着她。

  白芷减缓脚步,来到裴九身边,她问:“来看我笑话的吗?”

  裴九回身看她,曾经一派纯真的男子何时眼眸深邃起来?白芷看不透他深邃眼眸中所包含的qíng愫。裴九道:“你今儿穿这白衣,是砸场子吗?”

  “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白芷大方承认,“我心有不慡,妒火怒烧,穿个白衣诅咒诅咒。”不知为何,白芷对裴九,每每说话,总带着调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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