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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衣衫尽_锦竹【完结+番外】(61)

  裴九无奈地笑了笑,递给白芷一包锦囊,“今儿晚上你或许会失眠,点点锦囊里头的香,或许你会睡上一个好觉。”

  白芷看着锦囊,并未接。

  “怎么?怕我给你毒物?”裴九依旧伸着手,并未收回手中的锦囊。

  白芷摇头,但依旧未接。只是问:“这是何物?”

  “我刚醒当天,得知父亲自杀,裴家倒台,或许是先前睡太久了,失眠了好几日,尹香便为我点上这个香,失眠之症便没了,挺好用。”

  白芷接过,嘴角微笑,“多谢。”

  “两女侍一夫,我总觉得你不行。”裴九看着白芷十分诚恳地道。白芷一怔,不甚明白。裴九接道:“我去过南诏。南诏是个极其可怕的地方,能在那样的地方生长的女人,你斗不过。”

  “是以?”白芷挑眉。

  “离开慕屠苏吧。”

  白芷有些想笑,没想到,知她者,裴九也。白芷紧紧攥着手中的香,“冬尚在,夜里更冷,裴先锋进屋去热闹吧,我先告辞了。”白芷方想提腿走人,在与裴九错身而过之际,裴九却拉住了白芷的手臂。白芷一愣。裴九道:“傻女人。”

  这三个字仿佛戳中她最软的心地,她忍不住浑身一颤,眼有些湿润。

  “你爱他,真傻。”言罢,裴九放开白芷的手臂,先于她离开这条幽静的小道。白芷屹立在瑟瑟寒冬的天气里,冷到了骨子里。

  她傻,从未改变过。

  白芷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衣服,命红翘去打热水洗脸。白芷洗好脸,本想脱衣上、chuáng、睡觉,眸光偶尔一瞥,见到方才进屋随手一扔的锦囊。她顿了顿,拿在手中,打开锦囊,一阵扑鼻的香气。这个香味极其好闻,白芷试图去辨别这种香,或许是中糙药知识太过浅薄,辨不出一二,只好作罢。

  她唤红翘去拿香炉,把这好闻的香,点上了。白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大脑空白,走至chuáng边,脱了衣衫,躺下去还是入眠。

  她做了个梦,梦里全是一个人,时而对她慡朗的笑,时而高声念诗,时而痛苦大喊。他越跑越远,她紧追不舍。这个梦很累,她的腿发虚,她的全身在散架。却皇天不负有心人,她追上了他,那人转身,竟是裴九。

  他对她笑,明媚而又忧伤。白芷只觉得心跳骤停,呼吸不得。

  翌日醒来,她被一个人紧紧地抱着,苍白而又俊朗的脸,呼吸间透着酒气。因白芷动了动,吵醒了他。他笑,“你醒了?”

  白芷点头,疑惑地问他,“你怎么睡在这里?你不是……”他不该是睡在新房那儿,与南诏公主dòng房吗?

  “她只是个摆设。”

  可她是个不安分的摆设。

  白芷要给她敬茶,因昨儿慕屠苏扔下她跑了,浑身是气,便全撒在白芷身上了。慕屠苏老早便和恭亲王上早朝,并不在白芷身边维护她。

  白芷在门口等候玉玲大驾光临,玉玲却迟迟不出现。是想让她在外挨冻?让她等个一两个时辰?白芷才没这般的忍耐,等她欺。稍等片刻见玉玲不出现,她便直接回去了。

  当然,如此“不分尊卑”之事,当记一过。白芷无所谓,被王妃请去说教,抄写经文。白芷去是去了,听了王妃半个时辰的说教,而后又罚她抄《金刚经》,白芷硬气,不抄,气得王妃拍桌子,直骂她造反。

  白芷又硬气了,直接甩着大氅走人。

  据说,王妃当场气晕了。

  为何是据说?因为恭亲王回来,直接把白芷扔进柴房。一切都如了白芷所愿。夜间,柴房的门被打开了,慕屠苏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白芷。白芷亦面无表qíng地看着慕屠苏。

  “你在bī着我休你,对吗?”慕屠苏看着她,脸上已然有了麻木。

  白芷躺在糙堆里,看着他,“是。”

  慕屠苏走至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捏成拳头。慕屠苏道:“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仗着我爱你!”

  “不敢。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明哲保身。我本就不想嫁给你,你心知肚明。”白芷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却让慕屠苏看得愈加刺痛。

  她怎可一点表qíng都没有?以前的恩爱,不过是泡影,虚幻而又脆弱。

  “你爱裴九,是吗?”

  白芷错愕。

  慕屠苏失笑,“梦呓都呼喊着他的名字。呵!”慕屠苏站起来,背对着白芷。白芷猜到了他此时的表qíng,她那个梦呓或许只有那一次,可偏偏被慕屠苏听见了。

  巧得让人心痛。

  “白芷,你走吧,我放了你。”慕屠苏忽然这般说道。

  白芷瞧不见他的脸,他疾步离开,柴房门未锁。冬日冷风飕飕灌了进来,冷得白芷直打哆嗦。

  终于,如愿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果然不适合写nüè文,以后不挣扎了……卡的我要吐血!我还是继续我的温馨搞笑小白文吧……真相也快出来了,过两章就有了,nüè完了,就差不多了……然后是番外,你们想看啥番外留言告诉我哈,我来满足你们……必写的番外(小白死后的事儿、小白与慕屠苏渊源的事儿、小公主有点难过的前世的事儿)

  ☆、63重生——移qíng

  即便柴房的门大敞,白芷还是把柴房的门关上,在柴房睡了一晚。早晨被红翘破门而入的气势吓醒了。红翘火烧眉毛地对白芷道:“夫人,不好了,将军写了一份休书,命我jiāo给你。”

  白芷这才发现红翘手里有一封书信。白芷接过,也不去看,只是收入怀中,面无表qíng地说道:“红翘,收拾东西,我们走。”

  红翘不敢置信地看着白芷,“夫人,你……”红翘的眸子一下子悲悯起来,“夫人,若是伤心,哭出来吧。”

  “恐怕你要改口,叫我小姐了,我现在可是待字闺中呢。”白芷却以调侃的语气朝红翘笑笑。

  这让红翘更为难过了。

  白芷回到自己的房间,屋里虽没人了,但还是能闻到一股人的气息。白芷眼眸低垂,有些闪神,不自觉地走向自己还未来得及铺的chuáng铺。她问:“昨儿将军在这睡?”

  “是的,夫人……小姐。”红翘惊觉自己措辞有误,忙不迭纠正过来。

  白芷看着chuáng铺,渀佛看见了昨天慕屠苏正躺在那儿,皱着眉头,冰冷的脸上是面无表qíng的。明明当时给自己勇气,重新再来一次,最后还是退缩了。

  “小姐……”红翘见白芷发愣出神,愈发觉得悲怜,有些不忍地看着白芷。白芷回身,回给红翘一个大大的微笑,“走吧。”

  一切都会过去。只要她还活着,还可以有别样的生活。白芷抹去心中的不安,收拾着属于自己的东西。红翘正在顺手收拾chuáng铺,手里好似舀到了什么,回身问亦在收拾的白芷,“小姐,你的手帕。”

  白芷回头,望了望红翘手上的手帕,觉得眼熟,好似是自己。她从红翘手里接过,瞧了几眼,又觉得陌生。虽然这是她最爱绣的金边大牡丹图案,但这个手帕的手法还是较为生涩,穿线的手法亦是新人的做派。白芷仔细观摩了,惊讶地发现,手帕的下方绣着一个字,白!字的绣法,白芷一眼便能认得出来,这是出自自己之手。自己绣的东西,怎不认得?若是自己的东西,定然是极早绣至而成,已然脱离她的记忆了。已然脱离自己记忆的东西,她怎会带在身边而不知?显然,这东西不是由她保管。昨晚慕屠苏睡在这儿……那么是他保管了?他从何而来?若是初见那会儿不小心遗失的,绣工已是老派,不可能是如此生涩。难道是更早?白芷努力搜索自己不打灵光的脑子,完全记不得了!

  “小姐,你怎么了?”红翘见白芷闪神得厉害,忙不迭关怀问起。白芷摇头,命她继续收拾东西。

  白芷不是个讲究之人,随嫁物也不多,衣服随意几件,还有些小收拾,便能出户了。白芷走得极为悄然,恭亲王府的丫鬟家丁皆在各自忙各自的,好似并不知晓这件事,权当白芷闹脾气,回娘家小住几日。

  只是到了白府,全家上下充斥着排挤的意思。且不说二娘和白芍,便是白府上的丫鬟家丁也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唯一欢迎她的,自然只有白术,他手持弓箭,穿着轻装,直接来门口迎接。白芷见白术身上带雪,为他掸了掸身上的雪,哭笑不得,“练武是小,身体是大,切莫这般认真。”

  白术竖着一根右手的食指,在白芷面前摇晃,“非也非也。”

  两人却同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白术竖起的右手手指上。白芷错愕,“手出血了,你怎么不止血?”

  “手冻着呢,感觉不到疼啊!也不知何时弄破手指了,兴许是方才拔靶子的箭太用力,划伤的吧。”白术不以为然,想直接就着裤子擦掉血渍。白芷立即抓住他的手,从怀里掏出手帕,给白术止血。白术本是乖乖的,瞧见那帕子,一下子慌了,立马抓起白芷手中的帕子,“姐,怎么舀了姐夫的帕子?”

  白芷一怔,“你确认是这个?”

  “额,貌似姐的帕子做工jīng细些。不过对于姐夫而言,视若珍宝呢。可是姐姐绣工不jīng湛之时,赠与他的定qíng信物?”

  白芷一怔,从另一个袖子里掏出早上从chuáng铺里捡到帕子,“可是这个?”

  “对啊,瞧,线头一堆,金边都镶得走样了,想必当时绣的时候,未点灯,当瞎子摸墙,靠感觉吧。唯独好的,便是帕子下面的‘白’字。”白术指着帕子上的“白”,十分没自觉xing地评论了这帕子的绣工极差。

  虽这是白芷的早期作品,但白芷还是略有不慡,哪有这样贬低人的!不过白芷经白术点播,发现这绣工极差的帕子的白字,已然有些功底了。也便是说,是在她绣金边大牡丹初期,但那时的自己已有女红的基础。约莫是在她8岁那年的冬季?

  可那一年的记忆太过遥远,她是真的记不得,有何事发生,她与慕屠苏有何关联。可手中的帕子却已然证明了,她和慕屠苏早先已然有了关联。

  白渊早朝回来,便唤白芷进书房。白芷想好了未来的打算,回到苏城的山上,和父母和秋蝉过下半辈子,而她也相信,毫无价值的她,白渊不会留。

  谁想,她方一进书房,白渊便把一砚台狠狠砸向白芷,白芷的头瞬间黑与红jiāo融,狰狞得很。白芷紧紧捂住出血的额头,一声不吭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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