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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之晨_林笛儿【完结+番外】(49)

  舒畅静静地凝视着裴迪文,他淡淡地扫视着全场,目光与她的相遇,他的嘴角稍稍一扬,然后便收回了目光。

  社长讲完话,率先鼓掌,让大家欢迎裴总编讲话。

  裴迪文摆摆手,指指嗓子。

  “没关系的,就讲一句,大家都在等着呢!”社长激qíng相邀。

  下面的掌声如雷。

  裴迪文优雅地抬了下眉,走上台,“不好意思,感冒,嗓子哑了。”他一出声,大家听出他的嗓子象被风chuī过的破竹,沙哑艰涩。

  “我就不破坏大家的食yù了,祝大家圣诞快乐,预祝新年快乐,希望我们在一起共事的每一天都很快乐。”他微笑地颌首,几句话,听得别人不住地咽口水。他一讲完,大家都舒了口气。

  然后酒席开始,表演开始,送奖开始。

  裴迪文与主管们坐了一桌,刚吃了几道菜,领导们就站起来,挨着桌的敬酒。社长年纪大,喝的是红酒,裴迪文是果汁,其他人是白酒。这些都是例行公事,大家笑呵呵地站起来,一起举杯,说些感谢的话就好了。

  今天晚上,领导们要比平时平易近人。

  到了舒畅这一桌,裴迪文不知怎么站在舒畅的身后,舒畅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竟然偷偷地握住她的手,抚了抚她的掌心。

  咳,咳咳咳……

  舒畅刚刚吃下去的一口鱼ròu,大概被她咽错了地方,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她拉起餐巾捂住嘴,好一阵咳。

  裴迪文忙给她端上水杯。

  “还好吧?”他沙哑地问。

  舒畅泪光闪闪地看着他,点头,挤出一句,没事没事。

  咳了半天,又咽了点水,总算是缓过来了。

  “看见领导敬酒,她这是激动的。”谢霖调侃道,突然一怔,裴总声音沙沙的,舒畅的杯子会不会是……?她猛烈摇头,不可能的。

  众人大笑,又走向下一桌。

  酒席结束,外面的雨还没有停。劲头大的,嚷着一块再去泡吧,等着圣诞公公送礼物,舒畅也被邀请了,她笑着摇摇头。

  谢霖接了个神秘的电话,在上甜点时,招呼也没打,突然就失踪了。

  舒畅回到办公室,拿了包,看看手机,挤进了好多条祝福短信,大多是网上转载的,安阳和胜男也给她发了。安阳回来时,是胜男开车去机场接的,两个人有没深谈,他们不说,舒畅就不问。

  她也给他们转发了几条短信,听着走廊上脚步越来越稀,忙背着包也跑了出来,正好赶上电梯下去。

  电梯里人不少,嘻嘻哈哈的都在说刚才吃饭的事,有的拿了奖品的,qíng绪就更加兴奋。

  舒畅毫不费力地在领导停车区看到了那辆欧陆飞驰,她目不斜视地越过,走向自己的奇瑞。车门一开,她差点惊呼出声,裴迪文竟然端端正正坐在后座上。

  “你怎么进来的?”她讶然地问。

  “钥匙。”嗓子疼得厉害,裴迪文只能惜言如金。

  舒畅愣在车门前,他哪来她车的钥匙,这个暂时不追究,“你不开自己的车吗?”

  她问第二个问题。

  “我这几天都睡得很少,又感冒了,开车jīng神不剂。”

  舒畅慢慢地跨上车,坐好,手扶着方向盘,看来,她又要沦落成领导的专用司机了。

  “我直接送你回憩园?”

  “随便,只要在你身边。”他抬手贴上她的脸腮,掌心滚烫,有一点热度。

  舒畅突然眼里涌满了泪水,她咬着唇,不让哽咽声泄出。

  他轻叹了一声,从后座跨到副驾驶座,迎面将她抱住,半个身体扭抱着,没几秒钟就感觉腰很酸。然后没有谁动弹,他吻着她脸上的泪水,以最最温柔的力度。每个呼吸间,嗓子里的热气都喷在了她的脖间。

  舒畅闭上眼,泪流得更快了。

  “舒畅,别再和我赌气了,好吗?”他拍着她的后背,呢喃地轻问。

  第七章

  “我没有赌气。”她是不知所措,她是胆怯了。有时候,不是光有爱就可以的。她还需要一种脚踏实地的安全感。谈一份差距很大的恋爱。需要一颗qiáng壮的心脏。

  “舒畅”他松开她,替她把已经齐肩的头发抚平,“男人到了我这样的年纪,以前的生活绝不是一张平铺的白纸。他有皱折,有内容。但因为经历过许多,才知道什么是最应珍惜的。你不要那么不自信。我对你说过。在我心里,你早已重得没有任何人可代替。傻孩子,我爱你。”

  “文,我知道……”他的嗓子像砂纸和什么东西摩擦,听得她很心疼,可是她真的太想他的宽慰了。

  裴迪文轻轻地苦笑,“这两天,我知道你心里面很不好受,偏偏我又没办法留在滨江。爷爷血压过高,引起脑溢血。幸好抢救及时,我一等他脱离危险,就急匆匆赶回滨江,想和你一起过平安夜。二十六号,我还得回家去忙些事,但我会赶在三十一号那天回来,我们一起迎接我们之间的第一个新年。舒畅。我一直把有些话压在心里,说出来怕给你压力。我珍惜家人的方式就是想在每个重要的日子里,都陪在他们身边。我们之间,我想要的不是短暂的火花。而是更长更久。”

  这长长的一段话,他说的中速停下好几次,摸着喉咙,一脸痛楚。

  舒畅低下头,感觉松了口气,眼泪却又止不住,车里的纸巾用完了,láng狈地只能用手背去擦。

  也许这就够了。冷雨震雷的平安夜,他带着一身的感冒病菌,从千里之外赶过来,就为和她一起,只为和她一起。他还许给她以后的每一个大大小小的日子。这不是爱,又是什么?

  “唉,我怎么又把你惹哭了?”他轻轻地叹息,用两手替她抹着泪,“傻孩子,怎么会生出那些古怪的念头?要是哪一个女人真有你好。我何必等到现在?”

  “可是为什么你要等到三年后才对我说这些?”

  “爱一个人需要契机,还需要尊重,不是喜欢上。就能对着满世界都嚷嚷的。”

  “呃?”她不太明白。

  “以后你会慢慢懂的。舒畅,我们回去吧!我真的有点撑不住了。”他疲累地躺回椅背,一只手放在她的腿上,缓缓闭上眼睛。

  她不舍地看看他,把车发动。从报社到憩园,路程并不远。她却开了很长时间,仿佛这是一段幸福的旅程,她舍不得很快就到达尽头。

  停下车时,她侧身看他。他睡着了,因为感冒鼻子不能好好呼吸。不得不半张着嘴,鼾声有点重,一缕头发散到额前,看着没有了平时的那份冷漠。

  她趴在方向盘前,痴痴看了很久,不太舍得叫醒他。

  还要怀疑什么呢?她轻问自己。此刻,她的心中一片安宁。

  裴迪文吃了几颗感冒药,上chuáng睡了。她没睡,穿着一件大毛衣,在他窗明几净的厨房里给他煮粥,她注意到晚上,他就是喝了点果汁,每喝一口,眉头皱一下,其他东西,都没动。

  粥煮得稠稠的,搁在冷水里,晾到半温,她盛了半碗,走到chuáng边,把他叫醒。他微躺在chuáng背上,眼睛也不睁,由着她一口一口地喂着口一碗吃完,他突然开口问道:“还有吗?”

  她又喂了他一大碗,他吃得睡衣都濡湿了。能出汗,就好。她让他换了衣服,等着他睡沉,熄了灯,这才回客房睡去。

  躺下时,一看时间,都凌晨二点了。

  朦朦胧胧刚睡了一会,感到身边的chuáng铺一沉,腰间多了只手臂,“圣诞快乐,舒畅!”他的嗓子听着好了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她睁开眼,一下就看到chuáng头拒上搁着的qíng侣对杯,笑了,“真的是你冒领的。”

  “来不及买礼物,只好如此了。”qíng侣对杯上是一朵朵红艳的三角梅,在光洁如雪的白瓷上,显得特别的亮丽。

  “那你的呢?”她翻了个身,依在他的怀中,摸摸他的额头,没有热度了。

  “你一个人要喝两只杯子?”他反问。

  她大笑,捏捏他的脸腮,“你连这个都替报社省呀!我可以一只杯子喝咖啡,一只杯子喝茶呀!”

  “不行,做人要专心,不管是甜还是苦,是酸还是辣,都应为她统统容下。”

  “迪文……”她一怔。

  “如果我把感冒传染给你,你会怪我吗?”

  咫尺之遥,看得清他幽深的眸,分明有墨色在翻涌,她小小的身影在其中,随cháo起伏。

  “我……好像没刷牙。”她的理由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也没有……”

  他一笑,慢慢地,慢慢地靠过去,噙住她微微颤抖的唇,闭上眼睛,用感官细细描摩,缓缓刻画。

  她温驯地环住他的身体,给他最温柔的回应。

  那样漫长的一个吻,像是永远也不会结束一样。

  她变成了一块巧克力,渐渐地融化在他的唇齿间,溶成一团甜蜜。

  圣诞节,雨住了,却没放晴,天yīnyīn的。他们俩没出去,就窝在屋子里,看了几部好莱坞的老片子,听听音乐,她陪着他,吃了一天清淡的小粥。

  二十六号,是个周日,他的感冒差不多痊愈了,只是脸色有点蜡huáng,她开车送他去机场,他从滨江飞上海,再从上海飞香港。

  他的家,在香港,是个大家庭,四世同堂,他是长孙。候机的时候,他对她说的。

  从机场回来,她一直在琢磨四世同堂是哪一辈到哪一辈,爷爷,爸妈、孙子,那另一个是……重孙辈了。呃,难道裴迪文的弟弟或者妹妹有抢在他前面生孩子的?

  周一,继续上班。因为新年将近,人心都散了,没几个人能集中jīng力放在工作上。舒畅没接到采访任务,一月一次的记者例会,她谈的标题很空dòng,那是她根本没心思准备,她数着时间,等着裴迪文回来。

  午休时,无聊得很,她跑上去找莫笑玩。

  莫笑难得轻闲,在看一本编织毛线的书,见了舒畅,又从抽屉里摸糖,舒畅这次没拒绝,笑着接过,拉把椅子挨着她坐。

  “莫秘书,你也爱吃这个糖?”

  莫笑摇头,“我的体质偏胖,我可不敢。这糖是裴总每月买一包放在这儿,让我招待客人的。不过,好像只有你一人吃,其他人都不碰的。”

  舒畅放缓了咀嚼的速度,稍稍坐直了身子,“这糖是裴总买的?”

  “嗯,都快二年了,每月一号,他都会准时的拿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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